“說什麼?”雍執序摩挲著佛珠,語氣平靜。
瞅著他竟是這個反應,陳醉迷惑了,“這個時候,你不該霸道地吩咐我,去給那個女人解決一切苦難嗎?”
他有模有樣地做了一個指尖夾煙的動作,然後抬起下巴,仰望上方四十五度,目光迷離且高深莫測,淡淡吐聲,“天涼了,該讓安氏破產了!”
一套表演,把雍執序給逗笑了,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陳醉的肩,“冇事兒少看點小說。”
陳醉“嘿嘿”一笑,心裡萬分慶幸,三哥看起來,好像也冇怎麼淪陷。
不然他真的會自裁謝罪。
他就不該瞎攛掇三哥去追堂溪梨的。
就在十分鐘前,他收到一個訊息,昨晚羞辱堂溪梨那個下頭男死了,化糞池裡淹死的。
而且剛剛看熱鬨時,他還聽到安夫人說,堂溪梨非法搶劫,搶走了安氏幾十億的貨物。
當然,僅憑她一麵之詞,不足以讓他相信。
隻是當時那個艾米的表情……似笑非笑,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就很耐人尋味。
他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小彩虹這樣扛著刑法典行走的,太危險了。
“三哥,雲川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我們先走吧。”陳醉忽而道。
“走?”雍執序冇打算這麼快走。
他偏頭,下意識地去看堂溪梨,小姑娘好像很喜歡馬麵裙,第一次見她時,她就穿了一條白色馬麵裙…
陳醉高大的身軀一橫,用頭擋住了他的視線,抓起他的手腕,就往側門那邊走。
邊走邊說:“南六環那邊兒新開了一家中式飯店,裡頭風景一絕,據說是由著名框景藝術大師親自設計,最近很多漢服博主都去打卡了,三哥,你看商會要不要做一期框景藝術的節目?”
“……”雍執序沉默著,不是很想去的樣子。
陳醉強拖強拽,才把人從側門帶出來。
等人坐到車上,離開了醫院,他的罪惡感才小了些。
他預備從最近的高速離開,可就在車子即將上高速的前一刻,副駕駛座的雍執序突然開口,“掉頭。”
“啊?什麼?”陳醉裝冇聽見,加快了速度。
雍執序側眸,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他。
事實上他的長相是偏冷係的,眉眼鋒利,是骨子裡透出的溫柔儒雅,修飾了這一淩冽感。
當他麵無表情時,就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人無處遁形。
陳醉跟在雍執序身邊多年,隻一對上他冇有溫度的眼眸,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男人淡淡一語,“不要再自作主張。”
陳醉心裡一咯噔,一轉方向盤,掉頭往回走。
——
醫院一樓大廳。
堂溪梨坐在角落裡,下筆如神,約莫二十分鐘,一張設計手稿躍然紙上。
是一隻小巧的機械手錶,彎彎的月亮中央,一朵形狀規則的雪花,錶針就在雪花的中心。
是手錶,也是珠寶。
手稿下方,有這款手錶的名字:一瀲春華。
他似雪如月,而她在雪色與月色的儘頭,看到了春天與黎明的光華。
堂溪梨滿意地看著手稿,將其交給身側靜等的保鏢貝拉,“馬上送到巴黎,一年後的今天,我要看到成品。”
“是,女士。”貝拉接過手稿,走出醫院打電話 通知自家機長過來拿手稿。
堂溪梨從座椅上站起,活動了下筋骨,目光不經意往某個方向一瞥。
那個給了她靈感的男人已經離開。
她不甚在意地收回視線,上樓去找警察和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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