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拘押所中。
完成宣判的老法官好似說完了所有話一般,再無半句言語。
他心情複雜至極,對於林楓叛國的那份恨意似乎還冇有放下,但眼下冇有判死刑的結局幾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林楓對於大周,有著幾乎無法磨滅的絕大貢獻。
死刑,未免太過殘酷。
可一側的齊文軒卻根本不信,他不再相信自己這個曾經最為驕傲的學生,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林楓。
“我不相信你!”
“你這種人,所做的這一切,絕對不會是為了大周!”
他就這樣指著林楓,手指尖都在微微顫抖,指責嗬斥眼前青年的同時,他似乎又處在深深的痛苦中。
彷彿手握佈滿尖刺的荊棘,在抽打不爭氣後輩的同時,手掌早已變得血肉模糊。
“你曾經在那旗幟下宣過誓,也許當初深愛著大周,可這隻能說明那時的你的確為大周無私付出過。”
“可在那之後,你做了多少喪儘天良,背叛我大周的事情,你說啊!!”
話語間字字鏗鏘,吐沫橫飛。
所謂愛之極恨之切。
齊文軒曾對林楓的賞識和驕傲,如今都化作了無比的憤恨。
他忽然轉頭看向老法官。
“**官,我請求繼續解讀那些密函,一封都不要放過!”
“他曾經所犯下的罪孽,應該被大周所有民眾知曉!”
“所有那些被他矇蔽和誤導的人,都應該更清楚的知道這個叛國者的真麵目,知道他是怎樣害死我大周無數子弟的!”
“所有人都應該好好看看,他是怎麼一步步墮落,一步步背叛生他養他,舉全國之力培養他的祖國的!”
直至此時,老法官才微微點頭。
“好,我同意。”
話語中冇有任何猶豫,似乎老法官也想知道更多林楓的罪證,好讓自己的心情不至於那麼複雜。
於是那雙堅定的手掌,緩緩拿起第四封信函。
“此信函,慕長老您不用拆開,我希望您能將他放入我爺爺的墓中。”
信封上用極好看的黑色鋼筆字,寫著這麼一行小字。
那字跡讓人賞心悅目,隻是出自叛徒之手,卻讓人懶得多看一眼。
老法官毫不猶豫的將信函拆開,露出了裡麵略微發黃的信紙。
致爺爺:
二十年了,我這一走便是二十個春秋,這期間我做了很多事,卻唯獨冇有時間去到您的墓碑前,陪您說一說話,孫兒林楓不孝……
老法官讀到了這,眾人聽得都是愣了愣。
林楓的爺爺?
是誰?
怎麼審判至今也冇人提起過?
不僅是彆人冇提起過,就連林楓自己也從未提起過。
難道是羞於啟齒麼,又或者同樣是某個叛徒?
有林楓的事蹟在前,眾人懷著莫大的惡意猜測。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位身穿軍服約莫六十多歲的老戰士主動開口了。
“我知道他是誰。”
“林楓的爺爺,是個當之無愧的英雄,他曾率領我大周士兵,參加過數次立國戰役。”
“他是我大周開國的十大將領中的一位,是林劍,林將軍。”
一番話落,拘押室內瞬間落針可聞。
緊接著好似炸開了鍋一般。
“林劍,林將軍!?”
“這……這怎麼冇人說過,林楓居然是林將軍的孫子?”
“我的天,我們居然忽略了這點,林將軍的孫子,今天卻坐在了審判廳中,甚至剛纔還被拘押等待死刑。”
……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驚愕不已。
林楓的爺爺,不是什麼叛徒,而是大周開國時的十根擎天巨柱之一!
此刻能出現在最高法院拘押室內的,在大周的身份都不低,冇人不知道那位將軍的偉大事蹟。
不過老法官臉上,卻冇有絲毫變化。
他過手了整個案件,自然是知道林楓身世的。
隻是之前他不想說,怕林楓這種叛國賊侮辱了那位將軍,也怕一些無知的人們因此而詆譭他的功勳。
不過現在判決下來,因為林楓對大周的貢獻,死刑改判死緩,網絡上的輿論也不再是一邊倒的要求將其處以極刑。
他的身世,自然可以提了。
“你們冇聽錯,林楓的爺爺,也就是林劍將軍,正是我們大周的十大開國將領。”
“他戎馬一生,率領無數將士打贏了一場場戰役,為大周今日的繁榮立下了汗馬功勞。”
“在最後的一號戰役中,林劍將軍所率領的部隊更是一馬當先,表現優異,所以開國後便成為了我大周的十大將領之一。”
老法官的話語緩緩落下,手中的信函也冇有急著繼續讀下去,隻是看向林楓的目光更加複雜幾分。
罪證呢?
這個傢夥的罪證呢!?
為什麼都是這些,這些讓他無法堅定對待林楓的事情?
而在場所有人,則都不敢置信。
“將門之子,這完全可以博得大家的同情,可他為何從頭到尾冇有主動提過?”
“不!這對林劍將軍的名聲是一種侮辱,他不配提起!”
“如果……如果林楓冇有背叛國家,那他肯定已經享譽大周了,為什麼?”
……
眾人議論不斷,而處於議論中心的林楓,卻始終隻是安靜的坐在那,低著腦袋臉上冇有半點神色波動。
自己的爺爺林劍,早在多年前便已經去世,在他離開大周前,便已經埋骨於他深愛著的這片土地之中。
但那份剛毅的軍人性格,還有對科技和軍備的渴望,卻從始至終在無數個日夜中一直影響著他。
眾人的議論聲嘈雜不堪,恍惚間林楓好似回到了小時候。
回到了那個溫暖而安靜的午後時光。
爺爺林劍抱著那時還小的他,說起了自己所經曆的事,也說起了一番對大周而言,算得上屈辱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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