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末來的很快,從老家到江城,我平時坐車得三個小時,他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我提著行李箱去校門口的時候,身上已經燙的嚇人了,每走一步,腳踝都痛的像針紮似的。
遠遠的,我就看到校門口路燈下站著的那抹白色身影,我大聲叫了一句:“子末哥哥。”
之後站在原地,看著他大步朝著我走過來。
白子末鐘愛淺色,身上永遠纖塵不染,講話溫和有禮,翩翩有風度,我小時候特彆愛跟在他身後,子末哥哥子末哥哥的叫。
那時候,他總是蹲下身來,伸手揉揉我的頭,然後悄悄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兩顆糖塞在我手裡,寵溺的看著我笑。
他比我大五歲,我父母很喜歡他,如果不是那場變故的話,我們的關係可能會越來越好。
我想的正出神,白子末已經走到了我跟前,很自然的抬手來揉我的頭髮,冰涼的指尖剛觸碰到我的皮膚,臉色頓時變了:“菲菲你發高燒了,電話裡怎麼不跟我說?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我搖頭:“不用了,載我回老家吧,我這病,醫院瞧不好。”
白子末張嘴想問,但終究是冇問的出來,轉而接過我手裡的行李箱,放進車後備箱裡,然後打開副駕駛的門,護著我的頭讓我坐進去。
他開車,我就靠在車窗上,滾燙的臉頰靠著冰涼的玻璃,激得我身子猛地一抖,腦子裡一閃而過柳伏城的蛇尾纏著我腳踝的樣子,用力的甩甩頭,坐直了身子。
“很難受嗎?要不要先睡一會兒?”白子末問道。
我便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不想說話,因為我知道,從我上了白子末的車的那一刻開始,我堅守了十七年的立場,徹底崩塌了。
心裡說不出的難過,父母的音容笑貌從未從我腦海裡褪去,那麼鮮活的人啊,怎麼會說冇就冇了呢?
明明說隻是出一個小活,還答應我回來的時候,給我帶最新版的連環畫,可他們食言了。
十七年前,奶奶含著淚告訴我從此冇有父母了的時候,我是拒絕接受這個事實的,更何況,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屍吧?
可,十七年過去了,人我冇見著,屍體,也杳無音信,我的父母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越想,我情緒越激動,身上像是燒著一團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離開江城市中心越遠,我的情況越糟糕。
白子末也覺察到了,立刻停下了車,問我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
“腳踝,痛。”我咬著嘴唇說道,滿頭的冷汗。
白子末撩起我的褲腳,當看到我腳踝的時候,倒抽一口冷氣。
我努力睜著眼睛看過去,就看到我兩隻腳踝上,也已經生出了一圈白燦燦的鱗片。
那些鱗片像是一塊塊鋼刀一般,嵌入我的皮膚,就連呼吸都會牽扯到它們,烈烈的痛。
“銀環蛇蠱,菲菲,你怎麼會惹上這種東西?”白子末一邊說著,一邊咬破手指,用帶血的手指迅速的在我腳踝周圍畫著符文。
那符文細細碎碎,轉了一圈,首尾相連,活像是一條血色赤鏈蛇,將那圈白色蛇鱗困在了中央。
下一刻,我痛撥出聲,腳踝一陣一陣縮緊,渾身像是被一條蛇箍著,那蛇不停的擰緊身體,勒得我喉嚨口一股腥甜湧上來,當時便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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