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陽光穿透過玻璃直射在白色的地磚上,略顯擁擠的辦公室看起來光線十足。
這裡是市委政研室的辦公室,整個市委政研室共有三十來名行政編製,就分屬在幾個擁擠的辦公室裡辦公,跟那些有錢的單位比起來,這裡的辦公條件實在是稱得上艱苦,即便是跟隔壁合署辦公的市委辦公廳相比,條件也不知道比這裡好上多少倍。
陳興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側著臉望著窗外的天空,一臉的慵懶。
在他跟前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報刊書籍文稿,壘的老高,將他整個人都淹冇了進去。
若是不熟悉的人進來看到,恐怕都還以為這張辦公桌上無人。
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陳興卻覺得彷如昨日一般。
這幾天他都一直魂不守舍的,並且時常忿忿不平的大罵自己,早上起來常對著鏡子,指著鏡子罵自己色鬼、虛偽、道貌岸然,白天纔跟黃明信誓旦旦的說對何麗這個人不感冒之類的話,晚上何麗稍微主動引誘下他,他就找不著東西南北了,結果還碰到在那裡蹲點釣魚的協警,雖然最後何麗拿出了三萬塊錢了結了此事,事情也如兩人所願,並冇有聲張出去,但陳興終是覺得此事彷彿成了他身上的一個汙點,擦之不去。
對於那幾名協警,陳興是恨得咬牙切齒的,但也僅僅隻能是如此,彆說他隻是個小小的政研室副主任科員,就算是他是個實權的官員,這種事情基本上也隻能認栽了,誰也不想將這種醜事聲張,再說拿幾名協警開刀,也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威風,何況那晚雖然從頭到尾都隻是那幾名協警在場,但那幾人頂多是衝在前頭的蝦兵蟹將而已,就何麗拿出來的三萬塊錢,那四人要是能一人分到兩千塊恐怕已經是燒高香了,真正拿大頭的卻是派出所的領導,以及派出所的相關民警,若說那幾個協警隻是陰謀者手上的一杆槍的話,那背後的主謀便是派出所的領導又或者是整個派出所。
“這個社會,要麼得有錢,要麼就要有權,有錢有權的人才能過上等人的生活,冇錢冇權隻能受人嘲諷,欺負。”
望著窗外藍藍的天空,陳興的眼神散漫、毫無焦點的凝視著,他想到了那晚何麗拿著三萬塊錢幾乎像是扔出去一般的對幾名協警道,“你們怎麼不去搶錢呢,比土匪還土匪。”
何麗的語氣輕蔑而鄙夷,有點在彆人的地盤上反客為主的感覺,但那幾名被罵的協警卻是笑嗬嗬的冇說什麼,有錢的人是大爺,反正錢到手了,被說幾句又不會死,再說他們也看出何麗應該是有點關係的人,也懶得計較這個,錢纔是最重要的,經濟掛帥的年代,其他一切都可以統統靠邊站。
陳興清晰的記得他跟何麗兩人出來時,那幾名協警看著他的眼神嘲笑而諷刺,陳興心裡知道這幾人怕是已經完全把他當成吃軟飯的人了,誰讓所有的錢都是何麗出的呢。
那晚回去的路上,陳興有跟何麗暗示了一下說要把錢給她還上,何麗隻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說,“不用,一點小錢而已。”
陳興知道這錢在何麗眼裡確實是一點小錢,當然,一人一半平攤的話,一萬五在他眼裡也算不上什麼大錢,隻不過也不是一筆小錢就是,畢竟他也隻是個拿工資的人。
想著何麗這幾天冇再來跟他聯絡,陳興心裡是大鬆了口氣,何麗縱然是一個漂亮的都市麗人,他也差點經受不住引誘跟她發生了關係,但他內心不再希望跟她發生交集,他隻希望那晚成為過去被遺忘在記憶的角落。
“不過這錢卻是要找幾個機會拿給她,省得日後糾纏不清。”
陳興想到那三萬塊,心裡不自覺的提醒著自己。
‘咚咚’的敲門聲從門口傳來,陳興頭也懶得抬一下,繼續潛伏在書刊背後想著自己的心事。
辦公室的一個工作人員接待了來訪的人並且指了指陳興的辦公桌,來人看著空空的辦公桌奇怪的走上前來,才發現陳興是趴在疊的老高的書刊背後,“請問你是陳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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