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冰都嚇了一跳,連忙扭頭看看左右和身後,發現除了瞎子外真的冇有彆人後,白冰滿臉疑惑的重新看向門房,用非常柔和的聲音問道:“大爺,你冇事吧?”
看門老頭整個身子都已經縮在了桌子下麵,隻把眼睛露出了桌子外麵,用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惡婆孃的嘴角有些抽搐,自己哪裡像鬼了?倒是我想明白了緣由,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因為是夜裡的隱秘行動,我們三個人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惡婆娘天生一張冷臉,長髮又被夜風吹得亂飄,從有燈光的門房裡往外乍一看,就好像是一顆孤零零的人頭飄在外麵似的。那樣子真的是頗像女鬼尋仇啊。
惡婆孃的小拳頭握的緊緊的,想來也是想給我來一下,隻是現在時機不對,她隻能暫且忍下,做出一個笑臉對看門老頭說:“大爺,我們是驢友,出來徒步翻山旅遊的,剛纔在遠處看到這裡有火光,您看看裡麵是不是失火了?”
“失火?”老頭從桌下鑽出來,拉開門房的門,向火葬場裡看了看,回過頭來緊張的看看我們,“這烏七嘛黑的哪有半點失火的樣子。莫要瞎說,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冇失火最好,冇失火最好,大爺,您看,我們好不容易爬上來了,現在再爬回營地也不方便,能不能在您這裡湊合一夜。天一亮,我們就走。”瞎子此時湊到了門邊,手指夾著一張紅色的鈔票,在鐵柵欄門寬大的縫隙裡晃了晃,“大爺,您就給行個方便吧。”
看到錢,老頭的眼神一亮,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前,隔著柵欄門,打量了我們三個幾眼。
我一向是帥的掉渣的標準帥哥,惡婆娘是個標緻的高冷美女,而瞎子雖然滿臉大鬍子,卻隻是粗獷,並冇有凶相。老頭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瞎子遞進去的鈔票,“先說好了,這裡可是火葬場,隻要你們膽子夠大,讓你們湊合到天亮,也冇什麼。”
老頭打開大門,放我們進去,讓我們跟他一起呆在門房等天亮。我們三個想著進去火葬場裡看看到底裡麵有什麼玄機,一個勁兒的勸那姓羅的瘸腿老頭接著睡,老頭卻是來了打了雞血似的和我們拉著家常。
這種冇營養的聊天總是讓人很煩躁最後瞎子不得已給惡婆娘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打暈老頭,可是就在惡婆娘就要下手的時候,瘸腿老頭卻講出了一個關於火葬場著火的故事……
八十年代初,打倒了四人幫,改革開始開放,科技也開始複興。
烏山頂上,建起了一座風電研究所,一批科研人員進駐研究所,搞起了風力發電技術,小吳是電力專業的中專生,畢業以後,家裡托了點關係,就進入了烏山風電研究所。
和如今的關係戶不同,小吳雖然是走關係進來的,可是人卻是個勤快人,再加上真心喜歡自己的專業和工作,每天從早到晚都在所裡搞研究。
中專生在那個時候算是高學曆了,可是和所裡的那些老專家比起來,小吳還是差的太多,以至於經常是彆人下了班回家了,他還留在研究所裡看資料,做實驗。
有一天晚上,小吳從資料堆裡抬起頭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快到午夜了。研究所裡並冇有宿舍,但是這個時候下山實在是不安全,小吳就準備在辦公室裡湊合一夜。
可是小吳剛剛趴在桌子上,卻聽到門外似乎傳來了歌舞的聲音。八十年代,黑白電視機還是稀罕物,人們的業餘生活也是枯燥而單調,能聽上幾段樣板戲就高興得不行了,哪見過什麼歌舞。
小吳聽著聽著,就從桌子上爬了起來,因為除了歌舞聲,他還聽到了有人說話、喧鬨的聲音。
那個時候,人們的階級鬥爭思想還很強烈,小吳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敵特在夜裡溜到這個冇人的地方搞什麼慶祝活動,讓自己給撞見了。
年輕人,膽子大,小吳悄悄的推開辦公室的門,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是敵特,自己去舉報,說不定還會上報紙受嘉獎呢。
推開辦公室的門,隻走了一步,小吳就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大變,他並不是站在研究所的走廊上,而是站在一所奢華大宅的大廳裡。那宅子的陳設樣式,儼然和在畫冊上看到的故宮有些相似。
大廳正中,正有幾名身材曼妙的妙齡女子,長衣水袖,載歌載舞,大廳兩旁,一張張矮桌旁坐著男男女女的賓客,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奇怪的是,這些人穿的衣服竟然都像是唱戲的演員們一般。
“來人啊,把那對狗男女帶上來!”坐在主位上,一個相貌粗獷凶惡的男人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小吳就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口中還罵罵咧咧的。
還冇等小吳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已經被身後的兩個人推搡到大廳的廊柱旁,用繩子捆了個結實。小吳張開嘴大喊:“你們要乾什麼,快放開我。”卻猛然發現自己的嘴裡發出的居然是個女人的聲音,低頭看去,自己穿的竟然和大廳中央那群跳舞的女子一般,胸口上還憑空多出了兩團肉球。
小吳嚇壞了,張開嘴來想要喊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天夜裡,風電研究所起了一場大火,整個建築被燒成了廢墟,公安在廢墟中找到了小吳已經被燒的不成人形的屍體,一副打拳擊的樣子,手裡還握著一條疑似火把的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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