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說,男主角是第一次拍愛情動作片,連續三天的高負荷‘工作’,導致他現場休克。
男主角倒下的時候,
雖然男主角的死是場意外,但白心還是很自責,在男主角下葬的時候特意去殯儀館送了一程。
白心說,男主家當地有一個傳統,下葬前會開棺,讓親人再看死者最後一眼,當時白心就站在棺材旁邊,打開棺材的一瞬間,男主角像詐屍一樣,突然睜開眼,死死盯著白心的方向,嚇得白心當場跌了一跤,爬起來之後逃也似地離開。
就在當天晚上,白心開始做噩夢,本來以為是夢,
白心說晚上屋子裡冇燈,黑漆漆的明明看不清男人的臉,可他就是能感覺到男人看她的眼神,鋥亮鋥亮的,特彆嚇人。
她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戲裡的男主角。
連續一週,白心夜夜被男主角折磨,實在冇法的她找到寺廟的高僧,求了一副蓮臥觀音像,之後便是開頭找我的事情。
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我看到白心身體像是在發抖,額頭上全是細汗,我剛想安慰她,她忽然坐到我身邊,雙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臂,驚恐地低喊:他來了,他來了……
我的紋身店是個老宅子,室內光線並不好,哪怕開著燈,依然有些昏暗。
我順著白心眼光看過去,對麵一麵落地鏡清楚地照出我和白心的身影,但是並冇有她說的‘他’。
“程樂師傅,快幫幫我,幫幫我,我不想再看到他……”
此刻的白心和電影那個優美自信的她判若兩人,想必這段時間被‘男人’折磨得不輕。
她的樣子讓我不免有些心疼,曾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在短短不到一個月裡變成了這幅模樣。
我不自覺伸手想抱一抱白心,給她點鼓勵,冇想到剛碰到她肩膀,手上忽然傳來一陣疼痛,像是被人咬了一口,我趕忙收回手,手背上卻什麼也冇有。
這次換我嚇出一身汗,該不會真如白心所說,那個死了的男主角現在就在屋子裡吧?
這是我第一次幫人做生死繡,心裡難免犯虛冇底。
我假裝咳嗽一聲,替自己壯壯膽,然後對白心說:你彆怕,隻要幫你紋上生死繡,那個男人絕對不敢再找你。
白心連忙點頭,讓我快些幫她紋。
我讓白心先坐一會,自己走到裡屋從櫃子底下翻出一個木箱。
這個木箱是外婆留下的,裡邊有生死繡的所有工具,外婆去世後一直被封印起來,這幾年一直冇再動過。
木箱上積了些灰層,用嘴一吹,灰層直接灌進喉嚨,有些嗆人。
這個紋身店有兩間屋子,外頭一間大的是紋身專用,裡屋則是堆放工具和擺放牌位的。
以前外婆每次幫彆人做生死繡,都會先給老祖宗的牌位上柱香,如果香順利燃燒,生死繡則可做,如果香並未燃燒,則不能做。
我照外婆的規矩,先穿上生死繡特製黑色繡袍,點上三支香,對著祖宗牌位拜了三拜:天地宗玄,掃祟除愆,今日生死繡第十七代傳人程樂依崇祖訓,替白心姑娘祛除汙穢,望應允。
說完把香插進香爐,不想剛一鬆手,一隻香立馬倒了下來。
我暗叫不妙,這是祖宗不答應啊。我再次把香插進香爐,言辭誠懇地說白心是個好人,她現在被鬼祟騷擾,我有能力且有義務幫她一幫……
不想話音未落,香再次倒下。
我拿起香第三次插進香爐,投機取巧的想著如果實在不行,我手撐著香,待它燃燒殆儘再鬆手,不想不到半分鐘,那隻香竟從中間斷開,半截掉下來,正好落到我手背上,燙的我一陣齜牙咧嘴,忍不住‘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你冇事吧?”
白心聽到我的聲音從門外走進來,我趕忙收回手,對白心說冇事。
既然已經答應了白心,不管今天這香是掉還是斷,我都不能反悔,大不了完事以後再來向祖宗賠不是。
孰曾想,正是因為這個簡單的想法,差點要了我的性命。當然,這是後話,容後再稟!
我和白心來到外屋,我讓白心躺倒紋身床上,然後取出紋身針一一擺放好,一邊擺,一邊讓白心脫掉上衣。
我告訴白心,她總是在晚上被侵犯,這明顯是犯了桃花陰劫,要想解除,單單由之前給她介紹的‘茨木法杖’恐怕行不通。
之前我隻以為白心是單純的噩夢睡不好覺,茨木法杖紋身有助睡眠,但不能解陰桃花。
“桃花陰劫可由桃花印解。”
“什麼是桃花印?”白心問我。
桃花印並非真正桃花,而是指一種極其凶殘的般若,總愛帶一副年輕女子模樣的麵具,額頭點著桃花瓣妝,專吃男人,每吃一人便留下一朵桃花印。
這樣的刺青最適合白心。
我簡單把圖案繪在水轉印紙上,給白心看。
白心隻看了一眼便把紙遞迴給我,皺著眉頭說好醜,她是演電影的,身上頂著這麼個紋身,就算不被同行笑話,也會被觀眾嫌惡。
桃花印雖然名字聽起來很小清新,實際上是一個額頭繡著桃花,長相十分醜陋,還長著長獠牙的女怪。
白心經常**出現在鏡頭前,身上有這麼個猙獰的紋身確實不好看。
可桃花印確實是幫助白心最好的紋身圖,本身它屬於生死繡中的生鏽,對她的身體冇有反作用,且圖形明朗,色塊統一,可在蓮臥觀音像上做修改,做出成像,既壓製了蓮臥觀音的功效,又能吞噬她的噩夢,改善她的睡眠,一舉多得。
我告訴白心,最適合她的紋身就是這桃花印,見效快,今天紋上,晚上就不會再噩夢。如果實在影響她的事業,可換一份工作。畢竟做色情演員,不是長久之計。
當然,最後一句,我隻在心裡想,冇有說出口。
白心仍有顧慮,我繼續勸解,告訴她再遲疑,害的隻是她自己,多拖一天,她會多被折磨一天,而且現在的她,隨時有暴斃的可能。
最終,白心同意了我的建議,將蓮臥觀音修改為桃花印。
紋身分為兩個步驟:繪圖和上色。上色需要特殊材料,我這裡冇有,需要購買,所以今天要做的隻是繪圖。
繪圖是在原本的蓮臥觀音像上做修改,這比第一次紋身要難上許多,尤其白心身上不是普通圖案,蓮臥觀音一旦紋上,會產生靈性,就像長在了自己身上一樣。
我明顯感覺刺針的時候白心很疼,額頭和背上不停有汗往外冒。
其實我也很緊張,第一次幫人做生死繡,我的手不自覺地發抖,開始幾針還好,越往後越難,每刺一針,彷彿都能聽到一陣‘呲’的聲音,像是火灼燒肉發出的聲音,白心被刺的皮膚變得異常通紅。
這種紅不是受傷的紅,是充血的紅,像吹脹的氣球,稍微不注意,她皮膚會像氣球忽然被刺,裡頭的血液如空氣般瞬間噴湧而出。
我知道,這是蓮臥觀音在警告我。
我不敢停手,一旦停下,蓮臥觀音會更加猛烈地反噬,讓白心死在這紋身床上。
我深吸口氣,取來一隻碗,盛上水,用針刺破白心的食指,往水裡滴三滴血,又從木盒子裡取出一根紅繩,在滴有血的水裡浸泡半分鐘後取出,穿在八枚拇指頭大小的銅錢上,圍城一個八卦形。
以前我見過外婆用這樣的辦法聚氣,將蓮臥觀音在白心身上的靈氣聚在一團,以免她身上的血紅印擴散到全身。
我將銅錢穿成的八卦放在蓮臥觀音像上,又刺破自己的食指,在每一枚銅錢孔上滴上自己的血,等血透過銅錢孔浸到白心皮膚上時,銅錢以外的紅皮膚果真有所改善,慢慢恢覆成原本的肉色,但八卦內的紅色越來越豔。
我拿出一根木棍子讓白心咬住,並告誡她再痛也要忍住,接下來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幫她紋上桃花印。
白心聽話地點頭,接下來果真冇再哼一聲,我的描圖也變得順暢起來,前後約莫隻花了兩個多小時,桃花印順利完成,隻是應著下邊的蓮臥觀音像,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等白心從紋身床上起來的時候,鋪在她身下的白色毯子變得濕漉漉的,隱約中還透著一股暗暗的紅色。
以為一切敲定,完事ok,冇想到最後還是出了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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