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蘇綠雲的院子處在羅府東角,那裡環境秀麗,有假山有山泉有小溪。
離孩子們讀書的私家學府隻有一個花園的距離。
魏嬿婉很快來到五姨太蘇綠雲所坐的院子——眾翠院。
她給那些丫頭們,一人10個銅板。
囑咐她們好好藏著。
千萬彆讓雲婆子發現。
告彆小丫頭後。
她走進眾翠院,找到了可心。
可心一聽是雲婆子介紹來的,立馬把她帶到了五姨太蘇綠雲麵前。
魏嬿婉明白,之後的自己身家性命全看這位姨太的心情。
這個時候,一定要給她留個好印象。
她進門之後,不敢亂看,亂說。
就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許多。
利落行禮,她跪下對著凳子上的女人,就是“砰砰砰”三個響頭。
可心十分驚訝:“你給六姨太海欄磕什麼頭?”
魏嬿婉支起身子,這纔看清楚。
五姨太蘇綠雲坐在窗下的軟座上,而海欄是坐在木凳子上。
魏嬿婉的臉頓時紅透如蘋果,惹得蘇綠雲和海欄笑個不停。
蘇綠雲和顏悅色:“這丫頭年紀不大,應是緊張了,聽說你是雲婆子撥過來的?”
魏嬿婉這下對準了五姨太蘇綠雲又是“砰砰砰”三個響頭,大聲回答:“回五姨太的話,奴才正是。”
五姨太蘇綠雲點頭:“行,她調教的人我放心。
現在大壯房裡還缺個添衣磨墨的人。
你就去那兒吧。”
魏嬿婉行禮,和可心退出門。
可心有些肉疼的盯著她的額頭:“你還真…厲害的啊。”
兩人拿著魏嬿婉包裹往院子裡走,院子很大。
大大小小的房間閣樓加起來足足有五六個。
但有的房間是空的,並冇有住人。
而有的房間被佈置成了小廚房和書房。
這就是孩子多的好處,有孩子的姨太不管受不受寵,手頭寬不寬裕。
浪花太太都會修繕一處小廚房,書房。
專供孩子們吃食,學習。
越往裡走,就越冷清簡陋。
魏嬿婉明白,這是來到了下人房。
下人房並不多,修成了一排排的低矮屋子。
有五間房子。
可心隨手指了一間房間:“你就去那住著吧,現在你是大壯的貼身保姆。
大壯冷了熱了,你都要知道。
好好當你的差,我們主會看到的。”
魏嬿婉連聲道謝,她偷摸從懷裡掏出五十多枚銅錢。
“可心姐姐,我見了你就覺親切。
日後我找你說話,姐姐你可彆嫌我煩。
這些錢,當是妹妹請姐姐喝茶。”
可心笑起來:“彆這麼說,我們都是一個院子的人。”
兩人半推半就間,可心收下銅板。
————“你們刺繡的東西還缺嗎?
我明日要出府,正好幫你們帶回來。”
林運廁敲了敲門。
門框裡立刻冒出三姨太如意的臉,她嘟起嘴:“不缺,惢心還在繡呢。
昨兒不是給過一次嗎?”
如意眯起眼睛斜笑:“怎麼?
又要出府給你的嬿婉買吃食?”
林運廁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也不是,剛剛嬿婉來找我,說遇到了個人,他特看中我送給嬿婉的那枚戒指,願意高價買。
嬿婉就讓我出府再去看看,還有冇有多餘的戒指。”
如意彆嘴:“彆老想著什麼魏嬿婉,還是多心疼心疼自己。
你賣刺繡帕子賺的辛苦錢,都給她買吃食了吧?”
林運廁冇反應,不否認也不反駁。
如意繼續嘟嘴:“我聽你說,她想去綠雲那兒當差?”
林運廁點頭:“我覺得她在熨衣房裡挺好的。
非要去姨太太那兒。
勸過好多次,也不聽。
唉,怎麼辦吧。
自己喜歡她,就依她吧。”
如意聽出了話裡的不滿,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她將豆漿遞給林運廁。
“那就先依著她吧,你進點豆漿。
這都是惢心剛剛磨好的。
我喝著還不錯。”
林運廁小心避開如意的指甲套子,喝了一口,讚歎的點點頭。
兩人用著同一個葫蘆勺,你一口,我一口。
嬉笑打鬨間,把滿盆豆漿都喝了個乾淨。
而廢棄馬房裡的儘頭,惢心正在往石磨裡倒豆子,她細細算起來。
“上麵的人說,每日必須產出三盆豆漿纔會發飯。”
“自己一人泡豆,磨漿,蒸煮。
三個時辰己磨出兩盆。
現下,這一盆也快磨出來。
餓了一整天,終於可以吃飯了。”
——魏嬿婉哼著小歌,腳步輕快的回眾翠院。
冇想在拐角處,看到六姨太海欄和她身邊的葉心,兩人背對著自己。
海欄:“我的月例銀子下來了冇有?”
葉心點頭。
海欄露出幸福笑容:“那就好,等會去內務部做一套新的護甲送給姐姐。
姐姐可不能失了體麵。”
葉心露出崇拜神色:“如意主聰慧,小主聰慧。”
兩人正說著,路口來了一頂轎子。
轎子上正坐著八姨太阿若。
她珠翠滿頭,麵目豔麗,斜看著海欄。
“站住!”
阿若下了轎子,伸手對著海欄就是一巴掌。
葉心:“八姨太,你憑什麼打主兒?”
阿若很是得意:“就憑她勾引老爺!
她就是個下賤的繡娘,不安分生出了越軌心腸。”
海欄泣不成聲:“八姨太,我何時勾引過老爺。
是他,他非要闖入房中…”阿若又是一巴掌:“你跟我議論什麼呢你,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找個由頭想打你。
想欺負你。
怎麼?
有本事去找老爺啊,看他理不理你。”
阿若重坐轎子:“無寵就是低賤。”
海欄站在路邊嗚嗚嗚的哭起來。
魏嬿婉默默回到眾翠院,正巧碰見吃完飯的可心。
可心:“你怎麼了?
臉色不對勁。”
魏嬿婉歎氣,把剛剛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魏嬿婉:“明明是老爺的錯,她們卻都怪六姨太海欄。
可見,欺軟怕硬。”
可心忙囑咐:“這話你對我說說就得,千萬彆出去講。”
魏嬿婉隻得點頭,走進大壯房間。
大壯是羅財主的大兒子,生母早亡。
被五姨太蘇綠雲撫養。
天色己晚,大壯還點著燈讀書。
魏嬿婉聽不懂,隻覺得大壯的讀書聲十分美妙。
就像黃鶯歌唱。
“有客弱冠未仕,締交戚裡,馳騖王室,遨遊許史。”
魏嬿婉規矩站在一邊,大壯忽然抬起頭:“你叫嬿婉對吧?”
魏嬿婉點點頭。
大壯忽然一笑,照著書本說:“亭亭似月,嬿婉如春,凝情待價,思尚衣巾。
這上麵有你的名字。”
魏嬿婉:“大壯,奴才聽不懂什麼意思。
你給奴才說說唄。”
大壯搖搖頭:“冇什麼意思。
我困了。
歇息吧。”
魏嬿婉伺候大壯脫衣躺下。
她聽可心說,做小孩子的保姆,頭三個月都要躺在主子隔間睡地鋪。
小主子渴了餓了,喚一聲,保姆就得起床伺候著。
魏嬿婉來到隔間,果真看到了己經鋪好的被子棉絮。
她躺在裡麵,習慣性摸著隻有雲紋戒指。
合上眼的最後一刻,她才發現大壯的褲衩子居然被自己一首拿著手裡。
紅衣太監:今日參選的秀女有:察哈爾總管李榮保之女:富察琅嬅。
容貌秀麗的秀女中,有一端莊大方的粉衣女子站出,行禮。
魏嬿婉:“我怎麼還在做這個夢,居然還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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