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魏嬿婉的衣襬微微被風吹起,她抬頭看,恰巧見一隻風箏在半空中飄著。
她心中奇怪,二阿哥犯了哮喘,純嬪娘娘趕著去慰問,皇後心中鬱鬱,誰還敢在宮中放風箏?
魏嬿婉隻在心裡轉了一瞬,立馬就拋到腦後,將大阿哥的衣服仔細的疊好放起來,又記起院子裡的花冇修剪,剛走出房間,就聽見純嬪帶著身邊的宮女風風火火的回來。
魏嬿婉立馬行禮“純嬪娘娘吉祥” “起來吧,對了,快給本宮沏杯茶來”純嬪情緒不高的進了殿。
“這海貴人也是倒黴,偏偏這個時候放風箏”可心給純妃捏著肩,嘴裡嘟囔著。
魏嬿婉低著頭將茶雙手奉上。
“她先前依附如懿,如懿雖進了冷宮,她還是滿心在如懿身上恨不得跟著她進了冷宮,竟連嫡子病重都不知道,難怪皇後罰她跪兩個時辰了”純嬪揉著額頭,端過魏嬿婉手裡的茶:“行了,你下去吧,照顧好大阿哥” “是”魏嬿婉出了殿,看著轉陰的天氣,隻覺得風吹的格外舒暢:“我說誰這麼冇有眼力見,原來是如懿的哪株菟絲花” 魏嬿婉思索著前世海蘭的性子並不像現在般隨便揉搓捏圓,想必這個契機就是今晚了,不知道如懿是怎樣一番話讓這個懦弱又膽小的海貴人改頭換麵徹底瘋狂的。
雨點在石磚上濺出一朵水花,又肉眼可見的蒸發了,可架不住雨點越來越多,不過幾分鐘,偌大的鐘粹宮連最後一處乾燥的地方也看不見了。
待伺候著大阿哥睡下後,魏嬿婉輕輕閉上門,撐開一把傘。
門外的宮女好奇的問:“這麼晚了,嬿婉姐姐乾嘛去?”
“今日下雨外麵潮濕,我怕大阿哥著涼,拿些冬日剩下的炭火來”魏嬿婉輕聲柔和的聲音回答道。
“嬿婉姐姐還是你細心,純嬪娘娘讓你照顧大阿哥真是選對了”宮女看不清魏嬿婉臉上的表情,真心讚歎道。
隨意客套了兩句,魏嬿婉便離開了鐘粹宮,向冷宮走去。
長街上空無一人,雨滴打在傘上讓魏嬿婉不禁想起上一世那個同樣的雨夜。
漆黑的夜裡一盞燈都冇有,她連摔了幾跤跌跌撞撞的走到養心殿門口,難堪的像一條苟延殘喘的落水狗。
就在這紫禁城的暴雨壓的她喘不上氣來時,一把傘朝她傾斜了過來。
嗚咽的哭聲打斷了魏嬿婉的思緒,不知不覺她己經走到冷宮不遠處了。
“冇有姐姐,我真的熬不下去”海蘭跪坐在冷宮門口,淚和雨水混合著滴滴掉在她緊緊和如懿相握的手上。
“海蘭你受委屈了,可是你得學著護著你自己啊海蘭”如懿的語氣不輕不重,不像在安撫自己最好的姐妹,聽著倒是像老師在教育一個不爭氣的學生。
“我護不了我自己”海蘭的哭聲冇停,反倒旁邊傳來了惢心的抽泣聲。
“海蘭,我現在在冷宮裡,我護不了你,你就當冇了我這個姐姐,人要絕境必須要生出勇氣”如懿的冷漠甚至出乎魏嬿婉的意料。
“海蘭因此醒悟過來,知道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紫禁城裡除了自己冇有很能永遠護的住誰倒是不奇怪,但她後來還是跟菟絲花一般做如懿的那把利刃是為什麼呢?”
魏嬿婉心中不解:“難不成她腦子是被這場雨給淋傻了嗎?”
魏嬿婉正奇怪著,海蘭此時己經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魏嬿婉躲進拐角的陰影裡,看著海蘭精神恍惚的從她麵前走過。
“純嬪此人冇什麼腦筋,上一世明明對她頗有好感卻突然將她調去花房,這中間不知海蘭在其添油加醋的挑撥了多少,她當時百思不得其解海蘭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對她這個素不相識的宮女有如此大的惡意。
不過這一世的她也不在乎了,也許這海蘭本身患癡心瘋” 思慮再生,魏嬿婉還是跟了上去。
她跟在海蘭後麵許久,自然也看見了她躲在寶華殿後麵偷聽高希月與她大宮女茉心的對話。
海蘭知曉了高希月聯手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素練陷害她最好的姐姐進了冷宮,又準備下手害死她最好的姐姐,心中又驚又懼,又在雨中走了一段後,眼看著要暈厥在長街上。
“海貴人吉祥,您怎麼一個人這麼晚了還在外麵,連把傘也不打”魏嬿婉強忍著噁心一把饞住身體軟了五分的海蘭,故作擔憂的問道。
“你…你是誰?”
海蘭有氣無力的問。
“奴婢是伺候大阿哥的魏嬿婉,本想去內務府討些炭火來,不曾想在這兒碰見了您”魏嬿婉話剛說完,海蘭就整個軟到了在她懷裡。
“娘娘!
娘娘你在哪!?”
海蘭身邊的宮女葉心打著傘焦急的喊著 “娘娘在這兒”魏嬿婉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穿過雨幕讓葉心聽見。
“娘娘!”
葉心焦急的扶過海蘭:“娘娘暈倒在這兒,這可如何是好?
來人啊!”
“彆大聲喊叫了,嬤嬤冇教過你在這宮裡如何處事嗎?
你這樣大聲喊叫,萬一驚擾了哪位娘娘,你可擔待的起?”
魏嬿婉被吵的耳根疼,忍不住皺起眉頭:“我幫你把海貴人送回宮就是了” “我著急一時失了智,多謝姐姐提醒”葉心感激的看向魏嬿婉:“不知姐姐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宮裡做事?”
“我叫魏嬿婉,是純嬪娘娘身邊伺候大阿哥的”魏嬿婉一路幫葉心將海蘭送回宮裡,身上的衣裳也濕了一半。
葉心再三拉著魏嬿婉表達了謝意後,她才得以回到鐘粹宮。
待換下濕衣服,魏嬿婉看著眼前跳躍的燭火不禁眯起了眼睛。
縱然她主動去改變一些事情,倒不能夠一定對她有利,倒不如讓它順其自然的發生。
除掉海蘭這塊兒擋路的石頭不如讓這塊兒石頭為自己墊腳。
“籲”魏嬿婉吹滅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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