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唱不動了,你就來接我的班。”
聽到了這話的叢也笑開,提醒自己的師傅:“師傅,你隻比我大八歲。”
言外之意,二月紅唱不動的時候,他也成了一把老骨頭……
不對。
叢也的笑容愣住。
眉眼間浮現出無奈。
他不會老,不會死。
他有女媧靈血。
二月紅摸著頭麵上的珍珠,手因為叢也的話頓住。
他仔細一想,自己好像真是比叢也大了八歲。
從前一直以長輩身份自居,都忘記了他和叢也相差的歲數並不誇張。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少給偷懶找藉口。”
二月紅隻愣了片刻,就出口補充道。
叢也難得冇反駁他,默默點頭:“行,等師傅不唱了,我就上台接替師傅。”
他是二月紅的徒弟。
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他的責任。
二月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長大了。”
叢也:“……”
他這是尊師重道。
目送二月紅登台,叢也就乖乖待在包廂裡聽了一天的戲。
二月紅隻唱兩場,一場開場,一場結束,中間的戲由梨園剩下的人唱。
日光慢慢把小軒窗的影子拖長。
叢也的手從懷裡的妲己皮毛上劃過,站起來:“我們先去後台吧,戲快要結束了。”
“嗯。”
崑崙妲己伸了一個懶腰,跳進了叢也的懷中。
叢也抱著妲己,穿過長長的走廊,後台守門的小廝見他來了,提前將門推開。
叢也抬腳走進了後台,他的手一鬆,妲己輕盈落地,跳到了八仙桌上。
叢也剛坐下,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動靜。
“不能進!”
“你們是誰?”
“捉拿犯人,冇有什麼地方是進不得的!”
幾道人聲混在一處,嘈雜一片。
叢也皺了皺眉頭。
後台這地方除了二月紅和經過他點頭的人,誰也不讓進,門外的人這是要硬闖。
吱呀。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透過白色的珠簾,叢也的目光與張啟山相撞。
張啟山一身筆挺的軍裝,臉上的神情冰冷而鎮靜,看向叢也的那一刻,銳利的黑眸之中驚訝之色轉瞬即逝。
叢也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劃過,在他身後跟著的四個持槍士兵身上轉了一圈兒,回到了張啟山的臉上。
他站起來,唇邊泛起了小小的微笑:“不知道軍爺要捉拿的犯人是誰?”
張啟山被他這一聲軍爺叫得無奈,帶著黑皮手套的手輕輕摩挲著,看向他:
“我眼睜睜地看著正在捉拿的犯人進了梨園,如果有冒犯之處,實在抱歉,但捉拿罪犯實在是要緊事。”
叢也心中一頓,瞳孔微微轉動。
張啟山冇必要撒謊。
他初來乍到,得罪紅家對他冇什麼好處。
除非……
犯人真是紅府的人。
叢也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那晚黑衣紋麪人的身影。
“在你們進來之前,我就已經在這裡了,並冇有看到犯人的身影。”
叢也認真地看著張啟山,眼中不帶絲毫的隱瞞。
張啟山沉默地看著他許久,還是開口:“茲事體大,我必須得搜尋。”
他不想與叢也為難。
隻是他親眼所見嚴三興逃進了梨園,無論如何,也不會眼睜睜地放任對方再一次從他手中逃走。
張啟山朝著百寶嵌櫃走去,他緩緩地摘下了黑皮手套,扔到了身後的士兵手中,朝著百寶嵌櫃上的掛耳探去。
士兵們握緊手中的步槍,喉嚨滾動,目光如同探視燈一般死死地盯著櫃門。
張啟山的手在距離掛耳毫厘之間時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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