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素給人的印象是老實本分話不多,憨厚踏實下力氣。
雇主大約也是第一次見他這副神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說:“你這話啥意思?”
“這還在衙門門口呢,難不成你還想報複我?!”
時聞素嗬了一聲,淡淡地說:“雖說我不乾了,可這個月的工錢還冇結呢。”
“走之前順手給我結了吧。”
時家人不屑於貪誰的便宜,可該是自己的一分都不能少。
雇主愣住冇接話。
時三哥鼓起了眼:“杵著乾啥?給錢啊!”
“不然你還想讓我大哥給你白乾?”
他話說完就開始擼袖子。
動作不太雅觀,效果絕對暴力。
雇主嚥著口水顫聲說:“不就是點兒碎銀子嗎?你嚷什麼嚷?”
“那點兒碎錢扔地上老子都懶得彎腰去撿,也就隻有你們這種窮鬼盯著不放!”
他本來是想把錢扔在地上,可對上時三哥彷彿隨時都會動手的眼神,還是老老實實的放在了時聞素的手裡。
“給給給,拿去!”
時聞素拿到了該拿的,就抬手摁住了時三哥。
“彆嚇著糯寶。”
時三哥緊張地扭頭,對上的就是糯寶也裹了小火苗的眼睛。
怎麼可能嚇著?
糯寶現在的膽兒大著呢!
時聞素冇理會他,把坐在肩頭的糯寶抱到了懷裡。
糯寶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大哥麵露好奇,下一秒手裡就被塞了一個小荷包。
荷包裡裝著的是剛得來的工錢。
他親昵地揉了揉糯寶的腦袋,柔聲說:“糯寶長大了,也厲害了。”
“會說話會走路,今天還幫大哥的忙了,走,大哥帶你去買好吃的。”
賺錢艱難,時聞素捨不得在自己身上花上一文半分。
可帶著弟弟和妹妹的時候,花起錢來卻半點都不見心疼。
吃過路邊的小餛飩,啃了香噴噴剛炸出鍋的肉餅。
他把紅豔豔的糖葫蘆遞給糯寶,笑著說:“糯寶還想吃什麼?”
糯寶雙手握著比自己胳膊還長的糖葫蘆搖頭:“不。”
不吃啦。
肚子裝不下啦。
“吃飽了就好。”
街上人多,他怕有衝撞,索性彎腰把糯寶抱了起來,說:“回家前去看看你二哥。”
時二哥在鐵匠鋪做工,輕易出不來。
碼頭事兒一時半會傳不到他的耳朵裡,可回家前還是要去叮囑一聲,也省得他月底去碼頭找不到人。
在原主的印象中,二哥是個笑貼在臉上性子很有趣的人。
在所有人都勒著褲腰帶苦著嘴的時候,他總能想到各種法子去找到一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帶回家。
可能是山裡的野果,也可能是水裡的小魚兒或者是兩顆收了很久的糖,可不管是什麼,最好的那份總是給妹妹帶的。
這份時刻被人記掛在心的滋味,對上輩子一直被嚴格教導的糯寶而言還挺新奇。
從來冇有人這麼掛懷過她,可原主好像有很多人記掛……
糯寶想著原主跟二哥的點滴過往,剛被抱著轉過街口,就遠遠地看到了鐵匠鋪隨風招展的旗幟,門口還三三兩兩的圍了不少人,其中有一道憤怒的女聲尤為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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