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心煩:“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你了?
你說你借錢借票,我這個當姨媽的還能省省擠出點。
可你一張口就是求安排工作,姨媽真冇那本事,你三弟馬未秋的工作怎麼來的?是求人求來的嗎?”
“還不是你大伯病死了,又隻留下三個丫頭,才輪到他頂崗。”
“下鄉有下鄉的難,倒也不至於餓死人,城裡也有城裡的不容易,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劉萍拍開她的手,耐著心思周全,“彆看姨媽日子不錯,就真以為是姨媽有本事。”
“你媽跟我都姓劉,劉家有什麼?還是有什麼大人物?
從你曾爺爺那輩就是走街挑擔賣燒餅的,這些你難道不清楚?”
“說來說去,你看到的那些光生麪皮子,都是靠人家喬家和前頭那位的孃家,跟我們劉家可是八杆子打不著的不相乾。”
馬小晴心底冷笑。
求的就是喬家,和前頭那位的孃家。
她這個姨媽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撇得乾乾淨淨,就怕她們沾上去。
“你是個好孩子,姨媽也是看著你長大,看你過得苦,姨媽心裡也不好受。”
劉萍一心隻想把人打發走,真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樣吧,我回去包半塊紅糖給你帶回去,好好補一補,紮根新農村建設新農村是你們這一代人的使命。”
“姨媽相信,你在哪都能奮鬥出一片新天地。”
劉菊歎息:“……”三妹說得也在理,她工作都是夫家給找的,哪有本事幫忙?
“姨媽……”馬小晴神色淒哀,一扭頭便把人恨上了。
劉萍又安撫地拍了拍外甥女,轉身就往回走。
還不忘回頭說,“稍微等一會兒,姨媽馬上就下來。”
上了二樓,劉萍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
老太太都不管的事,才求到她這裡,還不知道後麵有多少麻煩事。
想起前些天小女兒說的馬小晴已經結婚生子,這事八成是真的。
午後喬家人都在休息,屋子裡靜悄悄的。
到了後麵陽台廚房,看到在燒烤火爐的喬珍美,劉萍稍顯詫異,“這是做什麼?天這麼熱還燒小爐子?”
“小虞來身上了,瞧著難受得厲害,我摸她手都是冰的。”
喬珍美也不知道她經期那麼難受,就洗條褲子的功夫,臉色都變了。
“……”
劉萍立時緊了眉心,紅糖也不找了,“我也是忙糊塗了,都忘了這茬兒。”
老太太之前給她說過小虞經期不暢,讓她多注意些,倒是疏忽了。
劉萍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冇分半個眼神給床上的喬林業,從櫃子最下麵拿出兩個巴掌大的布袋子,又出去跟喬珍美說。
“把這個烤熱給你妹妹敷肚子用,媽還有事,要出去送你大姨。”
“好孩子,勞煩你多費心照看一下妹妹。”
*
午後院中濃茵密匝,兩道藍布衫身影等得焦急。
馬小晴埋怨親媽,怪她不會挑男人,嫁給誰不好,嫁給她爸要什麼冇什麼。
又怪自己命不好,偏偏生在馬家。
劉菊心有虧欠,忍著大女兒抱怨,但聽多了也惱了起來,“說幾句就行了,彆拉個臉說不停,做人要知足,你要投到鄉下人肚子裡,我看你連城都進不了。”
“過些日子,你還是回黔南去,你姨媽說得對,鄉下條件再苦也餓不死人。”
馬小晴揪著花壇邊的樹葉,恨得咬牙切齒。
憑什麼她就要去鄉下過苦日子?
憑什麼姨媽家的女兒就不用?
都怪她媽,這一切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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