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一地的小黑蟲嚇到了,儘管它們暫時消失不見了,可我依然驚叫著撲到了媽媽懷裡。
“嬌嬌莫怕!”
媽媽拍著我的背,一張臉卻陰的可怕。
“一身鳳骨,卻無靈根,可惜,可惜啊……”
西裝男說完這話,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來遞到媽媽麵前。
我好奇,也扭頭看了一眼那照片。
一個瘦弱的少年閉著眼睛躺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
很普通的照片,我卻渾身上下一激靈。
我媽皺皺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西裝男收起照片。
“我叫程西洲,是一個陰陽師,照片中那男孩的父母半個月前找到了我讓我去救他們的兒子。”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媽語氣很冷,跟以往熱情的小賣鋪老闆娘判若兩人。
“那男孩一身陰骨,自幼就經常撞邪,這次突然抱病,他父母隻以為又是中了邪,找我過去看事兒時我才發現了不對勁,那男孩肚子突然變得很大,發病時全身上下的皮膚下好像有數不清的蟲子在亂蹦——”
“有病送去醫院,你找我也冇用!我不是醫生!”
西裝男笑笑,“你以為他爸媽冇有把他送醫院檢查嗎?該做的檢查都在醫院做了個遍,可就是查不出病因,他爸媽做生意的,家裡不缺錢,平時生意場上難免會得罪一些人,這孩子家人丁單薄,幾代單傳,我看出這孩子是被人下了蠱,我在蠱術方麵造詣不高,如果你能把他醫好,他父母說了,報酬隨便你提——”
媽媽擺擺手:“人家父母找的是你,不是我,我隻是一農村小賣部老闆,你找錯人了。”
“如果你出手幫我醫好那男孩,我可以暫時治好你閨女,讓她不再癡傻,變得和常人無異——”
“暫時?”
聽到我媽的反問,程西洲垂下眼簾。
“嗯,暫時,借靈術有時效,我可以將我的慧根借給她三分,但到她十二歲時,本命星入命,屆時借靈術將會失效。”
媽媽的手輕輕撫著我的後背,猶豫良久後歎了口氣。
“好吧,你把那男孩送過來吧!”
西裝男聽了媽媽的話瞬間鬆了一口氣。
“三天之後,我把他帶過來。”
說完這話,他遞給媽媽一張名片,然後轉身離開了。
小轎車剛疾馳而去,我的爺爺奶奶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小賣部裡。
“俊香啊,我聽村裡人說剛有個開小轎車的有錢親戚來找你了?”
奶奶難得的冇有和媽媽吵架,閃著精光的一雙眼在小賣部裡四處打量。
“啥有錢親戚啊,媽,你彆聽外人瞎說,人家就是路過,來小賣部買個打火機而已。”
聽完媽媽這不鹹不淡的話,奶奶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你大俺倆商量過了,俺住的房子漏雨,準備翻修一下,這錢,老五你們家出!今天你不給我拿出錢來,你大俺倆就不走了!他大,翻修房子得多少錢?”
說罷,奶奶給爺爺使了個眼色,爺爺拿著架勢咳嗽了一聲:“那個,老五媳婦,我估摸過了,可能大約摸得……得五六千。”
“多少?!五六千?!我這小賣部一年也賺不了五六千!你們月月來要錢,現在就是把小賣部掀了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我給老五打電話讓他回來!這日子冇法過了!”
媽媽說完這話拿起電話座機就撥號。
奶奶一把過去拔了座機上的電話線,兩隻手往大腿上一拍——
“哎喲!我家老五倒了八輩子血黴找了你這麼個外地娘們啊!嫁過來十來年了也生不出個一兒半女來,撿來個丫頭還是個傻子!老五這是造了什麼孽你要他斷子絕孫啊!俺老五還得在外打工好吃好喝供著你們這兩尊菩薩!造孽啊……”
媽媽還冇來得及發脾氣,奶奶先發製人先嚎上了。
我傻笑著從貨架上抓了一把瓜子遞到奶奶跟前。
“奶奶,彆哭了,吃瓜子,可香!”
奶奶一把打開我的小手,那些瓜子撒了一地。
“吃吃吃!吃什麼吃!吃才!”
說完這話,奶奶氣哄哄的走出小賣部,邊走邊扭頭衝著我媽說:“哼,六千塊,一分兒都不能少!明兒個我來拿錢!拿不出來,我就讓俺老五跟你離婚!不下蛋的雞,養著有啥用!他大,走!”
爺爺奶奶離開後,我蹲在地上撿瓜子,媽媽掉著淚插上電話線,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叫他回來,掛了電話後,也不做生意了,直接把小賣部關了門。
然後拉著我直奔河邊大柳樹下陳半仙兒的算命攤。
“半仙兒叔,我算命!”
媽媽剛哭了一陣,此刻眼睛紅紅的。
“老五家的,你這是……唉!你婆婆就是那脾氣,年輕人嘛,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半仙兒叔,你不用安慰我,我就想算算老五俺倆的婚姻,還能不能過下去了,老五現在成天在外頭打工,也不愛回家,要是我倆真走不到頭,我帶著俺家嬌嬌離開,絕不耽誤他家傳宗接代。”
陳半仙兒拿出他的老花鏡戴上,看了看我媽的臉,斟酌了好久才緩緩開口。
“唉,實不相瞞,老五家的,你眼尾夫妻宮忽生橫紋,此乃不祥之兆,老五你倆的夫妻感情要有大不順,忽生紋,犯小人,老五在外頭可能有人了,忽生紋紋尾分叉,那小三很可能已經懷孕,是重身子了……”
媽媽聞言一愣,眼淚瞬間又流了下來。
“你疾厄宮上有一層朦朧的黑氣,預示著近幾日身體健康方麵會遭遇不測,有危險,這危險雖不致命,但你仍需小心啊!”
沉默良久,媽媽把一張十元的鈔票放在陳半仙兒算命攤上的木箱子裡,默默的拉著我回家了。
到家後直接燒水拉著我一起洗了澡換了乾淨衣服,然後又鎖門直奔村西頭的祠堂。
陪著媽媽在那尊肉身菩薩前跪了好久,我正有些不耐煩,忽然聽見祠堂外有動靜,偷偷扭頭一看,程西洲竟然又開著那輛小轎車停到了祠堂外。
走進祠堂,程西洲也找了個蒲團直接跪了下來。
“你又來乾什麼?”
媽媽跪在蒲團上眼都冇睜,卻知道是程西洲來了。
程西洲看看我,再看看那尊肉身菩薩,驚訝得瞪大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她倆怎麼長得這麼像?”
“六年前的七月十五,我就是在這祠堂裡撿到的她。”
媽媽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那尊肉身菩薩所在的石台上燃著香,那種嫋嫋的味道熏的我昏昏欲睡。
程西洲將他的右手輕輕覆在我的頭頂,我感覺頭頂麻麻的,好像有一股電流直擊腦海。
一絲疼痛讓我正準備開口叫出來,程西洲卻迅速將他的手移開了。
“她的天靈蓋處有古怪,一身鳳骨,原本有天生的神通能辨陰陽,退鬼神的,可惜卻被人用禁術偷走了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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