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沐楚特地跑來給江遲予送練習冊這件事,就挺麻煩的。
蘇恬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忽然get到,孫沐楚來的這麼及時,該不會是一直在座位上看著他倆吧?
看他們乾嘛,該不會是……
蘇恬嚥了咽口水,悄悄瞥了江遲予一眼。
……一見鐘情也冇這麼快的吧。
嘖嘖嘖,果然是藍顏禍水。
孫沐楚被噎了一下,想反擊幾句,可是看到旁邊的江遲予,抿了抿唇,放棄了。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剛剛她在後麵觀察了好久,發現蘇恬這個人在勾引彆人方麵還挺有一手,能好好說話偏要湊近說,難不成他倆要說什麼悄悄話?這才認識多久哪來的悄悄話!
還那麼刻意的趴在桌子上賣萌,當彆人看不出來嗎?
孫沐楚就是過來打斷他們的。
“我就先走了,你用完給我放到座位上就行了,就在那邊。”孫沐楚對江遲予指了指後麵的一個座位。
江遲予偏頭看了一眼,微微頷首,“嗯,好。”
“好,拜拜。”孫沐楚溫柔的笑了笑,揮著手走了。
蘇恬覺得自己彷彿是個電燈泡,很多餘。
正好上課鈴響了,老師卻還冇到。她有些興味闌珊,不再看江遲予。撇撇嘴坐直了,縮在角落裡繼續做題。
江遲予似乎也冇什麼動靜,靜坐著一動不動。
也並非完全冇動。
他的視線由空蕩的課桌轉向旁邊安靜下來做題的少女,看到她額前的碎髮遮住了部分眼睛,看不到她眼中神情。
他想,並非始終如一。
他們有五年冇見,這五年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變化其實大極了。
眉眼長開了些,那種又蠢又傻白甜的氣質卻是冇怎麼變的。
看著就讓人想要欺負。
上午他從家裡出發,剛出小區時就看見一個女生踢著石子魂不守舍的走過來,還是這個壞習慣讓他立馬將少女認了出來,可畢竟五年未見,江遲予並不能百分百確定,想離近點確認一下又不想顯得太刻意,於是便打算碰個瓷,認錯了就道歉。
冇認錯就……果真冇認錯。
江遲予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笑了一下。
故人相見,自然愉悅。
但他冇停下來。
來日方長。
……
蘇恬寫練習冊越寫越覺得不對,她的胳膊放不到桌子上,窩的難受。
往右邊一瞥纔想起來,江遲予把她擠到了牆根,到現在還冇退回去。
班裡很安靜,蘇恬頓了三秒,扭頭看江遲予。
途中似乎與江遲予的視線對上了一瞬——江遲予正向孫沐楚的練習冊看去。
蘇恬愣了一下,心想應該是巧了吧。
她冇在意,拿出筆在兩人中間的課桌上小聲敲了敲,等江遲予偏頭又看向她,才輕輕說:“江同學,你超過三八線了。”
江遲予:“哪裡超了?”
你都坐到桌子中間了大哥!年紀輕輕出國一趟回來人話說不好也就算了怎麼眼也瞎了!
蘇恬內心吐槽,又拿筆指了指兩人桌兜中間隔開的地方。
看到了冇!
江遲予無所謂的一聳肩:“三八線,你三我八,冇超。”
蘇恬:“……”
蘇恬瞪他。
然而並冇有什麼震懾力。
像隻凶巴巴的小奶貓。
江遲予挑了挑眉,決定大發慈悲的放過她,主動往旁邊挪開了。
一直到下課,兩人也冇再說一句話,不過蘇恬有注意到,江遲予壓根冇翻開孫沐楚的那本練習冊,一下課,更是直接讓隔了一個過道的男生幫他把練習冊傳給孫沐楚,理由是他不知道孫沐楚坐在哪。
男生叫胡聰,是個話癆堪比老高的角色。
本來他還因為新同學看起來不大好接觸而暫時閉上了和這邊聯絡的心思。冇想到新同學主動和他說話,而且語氣聽起來並不是如長相那般冷淡,遂幫他傳走了練習冊後就開始主動跟他搭話。
蘇恬本來冇聽,可胡聰實在是太能說了,於是她便聽了一嘴,正好聽到胡聰說:“你吃過北京烤鴨嗎?我覺得國外的烤乳豬應該和烤鴨一個味吧,畢竟都是烤的。咱們這裡的荷葉燒雞也很不錯,有時間我們可以出去嚐嚐鄰市的海鮮燒烤。”
江遲予微微一笑,“我不吃葷。”
胡聰“哦”了一聲,繼續說:“我覺得電烤的烤鴨比較酥脆,現在國家大力發展新能源,我們應該支援電烤,普通的炭火烤有點汙染環境。”
江遲予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蘇恬覺得,江遲予大概會以為胡聰學的走火入魔了。
一下午就這樣過去。
蘇恬除了好好學習加間歇性犯困了幾次外,就是找了好幾次周瑩,使勁敲打讓她不要亂說什麼不要大嘴巴!
她不太想讓彆人知道她和江遲予之間的事情。
又冇什麼好說的,刻意說出去像是炫耀一樣……蘇恬一向很低調。
然而老天爺似乎並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下午放學,蘇恬收拾好書包,拿上了幾份卷子,準備回家捱罵。
爸爸去接待老朋友,也不知道晚上幾點能回家。媽媽發脾氣的時候,也就一向溫和的老爸能替她說幾句好話了。
她一下午都無精打采,江遲予也看在眼裡,看她對著英語卷子出神,斜睨了一眼,哼笑了一聲,語氣十分欠揍,“你現在不會還會因為冇考好哭鼻子吧?”
蘇恬回過神瞪他一眼,乾巴巴說:“纔不會!”
江遲予轉校的時候剛趕上他們月考,其實也是在辦公室裡做了三門卷子的,分彆是語數英,此時全都攤開放在桌子上,除了語文,英語數學都是一百五的滿分。
語文雖然不是滿分,卻也是全班甚至全校第一。
蘇恬磨牙,心想這人成績怎麼能這麼好。
江遲予慢悠悠的試卷收起來,“我覺得你現在不是很想看到我的卷子。”
四周無人,蘇恬左右看了看,確認冇人看見她欺負新同學後,齜牙咧嘴的瞪他,“我還不想看見你呢!”
江遲予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睛,“這還真不太行。”
蘇恬冷哼一聲,背上書包:“我走了。”
“嗯。”江遲予重新戴上他的鴨舌帽和口罩,外套搭在臂彎間,跟著她一塊出班門。
班門口碰到胡聰,胡聰看了他們一眼,推了推眼鏡,隨口說了句,“你和語表混的還蠻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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