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牛群山。
道士龍行虎步,跨步間便是數丈的距離。
“妖孽,何處跑!?”中年道士青袍翻飛,獵獵而動,怒目間手上便是有雷霆翻湧。
呲啦!
紫色雷電如蛇,纏繞樹乾,留下焦黑痕跡。
“臭道士,等我恢複過來,我要你求死不能!”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樹乾中躥去一黢黑的走獸身影,是一隻冇毛狐狸,其表情凶戾,口吐人言。
“一家三口被你屠殺,你還想走!?”
道士長嘯一聲,木劍嗡鳴,遁破長空,直接將狐妖洞穿。
“區區人畜……啊!”
狐妖慘叫一聲,身軀如破布袋落下,砸在地麵上,震飛塵埃。
“師父,它死了?”
一個小道士氣喘籲籲的從後麵跟了過來。
“小心!”
中年道士一驚,見小道士大大咧咧靠近那狐妖,口中連忙呼喊。
“啊?”
小道士被師父嚇了一跳,接而又看到了驚恐一幕。
那狐妖竟然未死透,其口中不知吐出了什麼,小道士隻見一道寒光冷冽,一股寒意直逼心頭,死亡的恐懼如海水般,四麵八方湧來。
小道士還未回過神,就聽一陣血肉爆開的聲音。
唰!
中年道士心口被貫穿。
小道士瞳孔猛縮,顫抖的手摸了摸身前的師父。
啪嗒——血浸潤了師父的青衫,高大的身影轟然倒下。
“師父!”
小道士已經淚流滿麵,中年道士的嘴蠕動,小道士連忙附身去聽。
“你踏馬……的可害死……老子了。”
中年道士說完,便嚥了氣。
小道士抽自己巴掌,大聲哭泣,不知過了多久,他想背起師父離開,但是冇有那力氣。
“師父,我去叫人來揹你,您先在這委屈下。”
小道士哭道,整理好師父的衣裳,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他卻冇見到那木劍嗡嗡而鳴,其插在一大石塊上。
準確來說是一座石人身上,石人軀體豁然裂開一道口子。
一股股氣機從其中逸散出來,飄入道士體內。
直到第二日,朝陽初升。
“這……這是哪裡?”
蘇安醒了過來,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子劇痛。
“我身上有血!?”
蘇安藉著月光打量起自身,有些慌亂,但很快遏製住慌亂,思考起發生了什麼。
“我剛剛在乾什麼,被狐妖殺了,不,應是在喝酒?”
蘇安感覺思緒混亂,因為此時此刻他腦海裡好像多出來很多零碎的記憶。
成化道人?
食氣法,劍光分化訣?
宋國?
“我穿越了?
成化道人的記憶隻有些印象深的。”
“這個世界上有妖魔,有修行人,而且很多。”
蘇安怔住了。
“不管如何,先離開這裡,山林有猛獸到底不安全。”
蘇安拖著疲軟的軀體,向著林間走去。
記憶中附近有個村鎮,蘇安決定向那裡走去,說不定還能遇到那便宜徒弟。
一直過去大半日。
“不是說找人來抬成化道人麼,跑路還是錯過了?”
蘇安不識路,記憶中雖然有路線,但是他感覺自己可能還是走偏了。
好在不多久,終於是見到了官路。
一條泥巴路。
蘇安走上去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青牛鎮,好像是在北邊吧。”
蘇安想了想,繼續向前走去,成化道人是遊方道士,最近的落腳點就是青牛鎮。
那青牛鎮有一家三口幸福之家被狐妖禍害,成化道人接下大戶委托,就是為除掉那狐妖。
不過狐妖死了,成化道人也被自己的徒弟坑死了。
蘇安覺得自己可能要感謝那成化的徒弟,不然自己可能還在那莫名的狀態中,感覺不到生,感覺不到死,隻是靈智矇昧,混混沌沌。
現在蘇安已經逐漸理清思緒。
既來之則安之。
擺脫年邁之軀,重活一世,也挺好。
“成化道人修有縮地成寸的法術,不知我能不能使用。”
趕路的時候蘇安也在梳理成化道人的記憶。
其記憶雖然破碎不堪,但所修法術卻刻骨銘心般保留了下來。
“天地外景不易,內景由心而動。
心動神震,身由心役,縮內景,著外景之機……”縮地成寸,寥寥數百字的口訣。
唰——不知不覺踏出一步,就是三丈三的距離。
“一步十米!?”
雖然有所預料,但蘇安卻仍是心神震動,驚喜。
他不由哈哈大笑,再邁步,便又是三丈三的距離。
其身化殘影,在官道上飛馳。
往往是在一處出現,再一眨眼,便又消失不見,好似神仙手段。
但冇有過多久,蘇安就感受到了心神的疲憊。
“縮地成寸,消耗心神法力……”蘇安這才從興奮中定下來,默默體悟內景,“不過我體內的法力,比起原身成化道人原本貌似雄厚了兩倍不止。”
繼而打坐片刻,蘇安繼續趕路。
不多時,便就見遠處有水田成階,阡陌交通,一城池矗於中間,出入行人稀少。
蘇安直接走了過去,路人見他目光都是敬畏,避而遠之。
“平安縣?”
蘇安不由一愣,這是走錯地方了。
不過那也無所謂,既然到達了人煙處,也冇有必要和那便宜弟子彙合了,畢竟他並不是真的成化道人。
“道長,您這是除害了?”
守城的士卒敬畏的對著蘇安說道。
“除了一狐妖,那狐妖卻是狡猾,死前給我來了一擊。”
蘇安說道,然後又問,“城中哪家吃食最便宜,我腹中饑餓已久,身上冇有太多錢財。
勞煩小兄弟告知一聲。”
蘇安身上血跡讓人感到殺機淩厲,但其溫和的笑容卻是讓人心安不少。
“唉,道長,你順著那路一直走,有家小麪攤,量多實惠。”
士卒說道。
蘇安點點頭,踏步進了城。
“虎哥,你真信有妖怪?”
另一位士卒說道。
“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你冇發現麼,最近詭異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就像最近那城東李家娃娃一夜之間消失,官家找了半月也冇找到,最後隻能草草結案,說是有人販子。”
“但每夜子時,更夫都能在李家附近聽到有娃娃哭,後來做了場法事,李家才安靜下來,不過那李家夫人,聽說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嚇瘋了。”
虎哥說道,問話的士卒也不由嚥了口口水。
“不過你也去稟報一聲,說有位形跡可疑的道士進了城便是。”
虎哥囑咐了聲。
城內倒是人熱鬨很多,不過行人也多是麵帶菜色。
“道長行行好吧。”
有乞人跪地哀道。
蘇安轉身看去,那乞丐見了蘇安一身血跡,頓時畏首畏尾,不敢多說話了。
“還是得換身行頭才行。”
蘇安找到了那麪攤子,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經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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