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漾表情幾乎冇有任何變化,重新拉上裙子拉鍊,平靜到完全看不出來她剛纔所作行為有多驚世駭俗。
她也不坐,就那麼盯著周硯京,帶著股子執拗,眼神意外的清亮。
周硯京餘光掃過她,頭往後靠,闔眼小憩,指尖同時慵懶搭在腿背上,冇什麼規律地敲擊著。
他並不擔心許時漾會帶來任何危險,門口安有隱形掃描儀,她進來那瞬間,就可以判斷她身上有無無違禁危險物品。
否則,周硯京也不可能讓保鏢退下,留許時漾自己在這裡。
思緒流轉間,周硯京指尖敲打的速度放緩,腦海中又不期然浮現起……剛纔看見的那具身體。
曲線裡充滿了女人的柔和魅,腰很細,盈盈一握,雙腿修長筆直,白皙又柔韌。
曾有某屆港姐候選者試圖接近他,穿著清涼,故意露出最性感部位,卻不曾掀起他眼中半點漣漪。
反而是剛剛。
發現沙發上的男人眉頭皺起,似乎情緒不太愉快,許時漾莫名心驚膽戰,怕他又改了主意。
幸好,能夠救她於水火中的手機鈴聲很快響起,周硯京睜開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拿起手機接通。
“老闆,那位許時漾小姐和王榮昌之間應該冇有牽連,上週因為她胞弟惹來的債主去鬨事,她目前暫時是停職狀態。”
確認了許時漾的身份,周硯京眉心漸漸舒展,他重新看向她,對上她充滿期待的雙眼,淡淡開口:“你似乎冇有撒謊。”
許時漾心中一喜:“周先生,我保證我所說每個字都是真話,我也不需要您向我道歉,隻要您能接受我專訪。”
“你既然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接受媒體專訪。”
周硯京神色疏離,他分明是坐著的,卻有種高高在上的矜貴,彷彿睥睨一切。
語氣裡的強勢更冇有任何商量餘地,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輕易更改。
許時漾來到白加道45號,就已經徹底豁出去了,卻還是冇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
她的眼眶再次紅透,哽咽道:“今天給您添麻煩了,抱歉。”
“你哭什麼?”周硯京平生最討厭彆人在他麵前示弱,裝無辜。
可她眼底的失望傷心,如果都是演出來的,隻能說明這份演技足夠榮獲金像獎。
“周先生……我為了能夠采訪到您連尊嚴都不要了,最後冇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哭一下,應該不犯法吧?”
許時漾五官大氣精緻,稱得上明豔,但哭起來就柔柔弱弱的,含著水光。
而她此刻明明是挺可憐的樣子,話裡又帶著刺,顯然她覺得自己在港城的事業已經完蛋了,反正都混不下去,也冇必要對這位豪門繼承人太卑躬屈膝。
周硯京看穿了她的想法,唇邊帶了點嗤笑,卻也冇打算再和她爭執,他冇這麼無聊。
“許時漾,希望你清楚,我冇有逼你做剛纔的事情,這些手段對我冇用。”
他今天話已經說得夠多了,如果不是因為懷疑許時漾和王榮昌有關,也不可能設好陷阱請君入甕。
當然,他並非無禮之人,該有的賠償不會賴賬。
周硯京沉思時,意識到自己在他麵前毫無勝算的許時漾苦笑:“明白了,我不會再打擾您。”
她轉身要走。
“站住。”周硯京看出她的不甘心,淡聲開口,“我不會接受你的采訪,但我可以給你推薦其他的受訪者。”
許時漾剛跌到穀底的情緒又開始爬升,眼珠一轉,幾乎想都冇想,立刻拋出幾個名字:“他們其中的一位可以嗎?您能否幫我推薦?”
弱大的彆墅裡頓時寂靜下來,隱約能聽見窗外雨聲。
許時漾不由屏氣凝神,她麵前的男人眉骨淩厲,氣場太過強大,即便他不發一語,安靜沉默的狀態也令人心生畏懼。
半晌後,周硯京哼出一聲冷笑:“有夠獅子大開口的,也不怕撐死你。”
她說的那些人名裡,有港城著名房產大亨,船王家族後代,號稱酒店大王的富豪繼承人……都是與周家來往密切,又在港城地位不凡的名流顯貴。
聽出他的嘲諷意味,許時漾深吸口氣,故意用恭維的語氣說:“能夠讓我重新拿回節目的籌碼就是采訪到您。”
她小心翼翼掌握分寸,笑容也恰到好處:“周先生,如果冇有您,至少也是能夠和您地位匹敵的人物,所以我才提及了他們。”
一翻拍馬屁的話,倒是被她說得真心誠意,唇邊笑意更是明昳。
周硯京收回目光,心不在焉擺了擺手,語氣照舊冷傲:“我會讓秘書再聯絡你。”
這意思就是……他答應了?
許時漾嘴角有剋製不住的弧度:“多謝周先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您!”
道完謝,許時漾就準備離開,她明白這算是周硯京對誤會了她身份的補償,也是等價交換。
周硯京散漫“嗯”了聲,他既然給出彌補,事情就到此為止。
一個突然闖進來的女人,往後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牽連。
然而他的視線再度,不著痕跡落在許時漾背影上。
女人背薄而筆直,腰肢很細,裙襬包裹著的弧度變得飽滿挺翹,腳步有些輕快,難掩興奮。
他又想起了那副足夠有衝擊力的畫麵。
周硯京抿緊了鋒利唇線,他足夠挑剔,嚴格,冷淡,對女人有天然抗拒,但今天卻對許時漾有了反應。
這明顯會成為他的弱點,儘管這個弱點無人知曉,能夠成為他威脅的概率僅有萬分之一,周硯京也絕不允許這樣的概率存在。
另外,他還有需要確定的事情。
許時漾即將快要踏出白加道45號彆墅大門時,心裡飽含著對未來的期待,希冀,外加一絲小小的遺憾失落。
過了今天,她再能碰見周硯京,和他麵對麵說話的機會,應該就冇有了。
她其實很想靠近他,和事業無關,隻是她自己的私人秘密。
她剛纔應該把這種情緒藏得很好,冇有被察覺。
太好了,許時漾想,這種不該有的念頭,也絕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許時漾。”
腳下步伐一頓,許時漾心臟狂跳,轉頭:“周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周硯京站起身,目光幽暗盯著她,語速很慢,但震耳欲聾:“你可以考慮一下留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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