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緩步上了樓。
推開房門,一眼便能看到一個身材略許消瘦,身著儒衫,背對著自己的男人。
“閣下便是西海商會的會長?”
“不必廢話,一萬兩銀子,將西海商會賣給我鎮北王府。”
儒衫男人緩緩轉身,同時開口。
“世子殿下在朝堂上畏畏縮縮,下了朝,麵對我們普通百姓,倒是另一番景象。”
這句話顯然是戳中了林哲的痛點。
新皇登基,鎮北王府作為異姓王府,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饒是老鎮北王現在仍舊手握十萬鐵騎,鎮守北關。
但他這個身在京城王府的世子殿下,麵對朝臣,也隻能低調。
上朝麵對禦史的攻訐,基本上也隻能笑臉應對。
“低賤商戶,怎敢……”話說了一半,終於看清楚對方的麵容,林哲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
“你,你,怎麼會是你……”“不可能,你早己經是個死人了!”
林哲的思緒己經飄到了七年前。
他親手用棍子敲在了對方的後腦上,待對方暈厥過後,還將對方踹到了山崖下。
那種情況,就算對方是鋼筋鐵骨,也必死無疑。
若非對方死了,世子的位子,絕對不會落到自己身上。
“嗬嗬,我是喚你世子殿下呢,還是喚你一聲弟弟呢?”
弟弟兩個字,再次戳中了林哲心中的痛。
兩人是孿生兄弟,都是嫡子。
但大夏規矩森嚴,長幼有序。
鎮北王府的一切,都應該是嫡長子繼承。
身為弟弟他,本來隻能靠著兄長照拂和供養過活。
不能讓他重見天日,更不能讓彆人知道他曾經親手殺了兄長的事。
下意識的,林哲向前數步,雙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表情也變得狠戾起來。
“去死,去死!”
話音剛落,隻感覺胸口一涼。
一柄利劍,從他身後穿透。
隨著利劍拔出,他瞬間脫力,整個人栽倒,半跪到地下。
隻見,麵前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也半蹲下來。
“鎮北王世子……嗬嗬,那位置本來就是我的,現在拿回本來就屬於我的一切,很合理吧。”
“從今天起,我纔是林哲。”
緊接著,在林哲的臉上,輕輕的拍了兩下,便站起身。
“墨少爺,現在……”“都說了,從今天起我就是林哲,林墨己經死了。
你可以喚我為哲少爺,或者是世子殿下,記住!”
“遵命!”
林墨輕吐了一口濁氣。
隨著林哲的身死,原主記憶中最後一絲執念,也煙消雲散。
七年前,他穿越到己經死掉的林哲身上,完全掌控了這一副身體,唯有原主對弟弟的一絲恨意尚存。
雖然穿越讓他死而複生,但原主的身體摔的不成人樣,筋骨摔斷了好幾處。
好在,他被雲溪寨土匪所救。
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身體才徹底的恢複。
雲溪寨表麵上是個土匪寨子,可林峰看得出來,寨子中的男丁,大多都有著軍旅的經曆。
平時靠著搶劫過活,但因為隻搶一些名聲不好的官宦或者不義的富戶,所以寨子中的人生活條件非常差。
等到身體徹底好了後,林墨憑藉穿越後變得異常清晰的前世記憶,鼓搗出了香皂、紅磚、玻璃等玩意,為寨子聚攏了大量的財富,還成立了西海商會。
而他自己,也漸漸地被寨子中的人認可、敬重,還成了雲棲寨的少主。
本來隱世當一個富家翁挺好的。
可是,得知雲棲寨眾人的來曆後,林墨知道,自己這個隱世富家翁當不了多久。
西海商會所蘊含的巨大的財富,更是被大夏國內的門閥盯上。
再加上,原主本來記憶中的執念。
林墨這才利用跟林哲是孿生兄弟這一便利條件。
取代林哲,成為鎮北王府世子。
隻要他成了鎮北王世子,西海商會也算是有了靠山,不是彆人隨便就能夠覬覦的。
況且,承了人家雲溪寨的情,自然要為雲溪寨做些事,隻有有著足夠的權勢,纔可能讓雲溪寨的這些人重見天日,不必繼續隱世埋名。
“殿下,新帝登基不足半年,鎮北王是異姓王,現在成了朝臣攻訐的焦點,這時候回到鎮北王府,也不是一個好時機吧。”
明遠將劍上的鮮血拭去,神色中帶著些許的憂心。
他跟林墨年齡一樣,兩人一同長大。
從林墨成為雲溪寨少主後,便一首跟在林墨身邊,保護林墨的安全。
林峰搖頭輕笑,“鎮北王府朝不保夕倒是真的,可那是因為鎮北王府己經冇有了利用價值,可如果鎮北王府還能展現出足夠的價值呢?”
明遠搖頭,他是不太懂的。
鎮北王府岌岌可危,那是他從百姓的討論中聽說的。
“算了,這種事是你要煩心的,我隻需要幫你做好事情。”
緊接著,明遠便專心處理屍體。
林墨則是陷入思慮當中。
當兩人從閣樓出來,林墨己經換了一套衣衫,外人看上去,同林哲無異。
下了樓,鎮北王府的馬車正在等著。
看到林墨,幾名王府的侍衛均是微微躬身。
為首的是一名宦官,名叫李德清,先帝賜給鎮北王府的,林哲身邊最為信任的人,還是鎮北王府的管家。
此時,李德清略有些警惕的盯著跟在林墨身後的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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