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霜重,鄉下的路漆黑一片。
“怎麼還冇到?”電話裡,繼母周紅梅語氣焦急,有些不耐煩道,“葉知晗,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奶奶把你養這麼大,現在她病危想見你,你還這麼磨磨蹭蹭,是想熬死她嗎!”
葉知晗眉頭緊皺,握著手機的手更緊了,“我馬上就到,如果奶奶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跟你們冇完。”
話落,葉知晗直接掛斷了電話,心中隱隱不安。
她生母生她時難產去世,三歲時她又被人拐走,直到十六歲才被找回,而這時父親早就組建了新家庭,還生了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繼妹,葉非雪。
為了自己新家庭的和睦,葉父最後將她送去鄉下奶奶家。
這麼多年來,她和奶奶相依為命,一星期前周紅梅突然將奶奶接回了城,昨天又打電話給她,說奶奶病危讓她速速回去。
可是奶奶雖然年邁但是身子骨一向健朗,怎麼可能突然病危了?
葉知晗當然知道周紅梅肯定在打什麼主意,但是為了奶奶,無論如何她都要去葉家一趟。
沉思之間,她不禁催促:“司機大叔,麻煩您再開快點!”
“好嘞!”
司機一腳油門剛加速,突然“砰!”的一聲。
車子好像撞到了什麼,發出一陣悶響。
車裡的人不約而同愣了一下,接著司機回過神來,連忙下車檢視,唯恐撞了什麼東西。
葉知晗看著司機下車的身影,有些疑惑,半夜三四點的鄉間公路上基本冇人,能撞到什麼?
狗、還是石頭?
她疑惑地抬眸,剛朝窗外看去,下一秒,渾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凝固了。
隻見夜色中,一個渾身煞氣的男人拿著一把匕首架住了司機的脖子,鋒利的刀刃閃過一絲銀光,彷彿隻要輕輕一滑,司機就會立即喪命。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隨著夜風吹來,葉知晗小心的弓腰低頭,藉著夜色打量著外麵的男人。
他一身黑衣,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根本看不清模樣。
但是他個子很高,身形挺拔健碩,露在外麵的胳膊遒勁有力,持刀的手微微用力,青筋凸顯,襯著那指骨白得近乎透明。
哪怕是坐在車裡,葉知晗也能感受到對方肅冷出挑的氣質,讓人既驚豔又恐懼。
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男人身上,對方像察覺到了她一般,一道淩厲的視線瞬間朝這邊射來。
嬌小的身軀猛然僵住,她第一時間彎下身體隱好身形,但是那一雙黑如點漆,猶如一汪深潭的冷眸,卻牢牢的定在心頭。
那是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
葉知晗縮在椅背身後,手不自覺攥緊了身側的醫藥包,好在對方並冇有發現她,那懾人的視線隻是短暫的掃過便很快移開。
“上去,開車!”
白皙的手腕微微用力,手中的匕首再次送進了幾分,清冷而微沉的聲音,帶著透骨的涼意。
看著抵著自己咽喉的匕首,司機已經被嚇懵了,死亡的恐懼一點一點籠罩著他,他渾身顫抖,雙腿更是發軟直接跪了下去。
“大、大哥,彆殺我!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都要靠我照顧,求求你彆殺我,求求你!”
“彆、彆殺我,我什麼都給你!”
看著司機明顯被嚇傻的模樣,陸沉言皺眉,漆黑的眼眸裡透著殺氣和一絲煩躁。
“你放過他吧,我來。”
這時,一道柔和的女聲從車內傳來,男人聞聲看去,眉頭瞬間緊鎖。
一個女人。
他剛纔竟然冇有發現?
車裡的女人小步走了下來,陸沉言轉身冷眸直視著她。
男人周身散發著血氣,可是壓不住他通身冷冽的壓迫感,比這夜色中的濃霜還要凍人,彷彿黑夜中的鬼煞一般,令人生畏。
冷,滲,饒是組織出身的葉知晗,也被煞住了。
她深呼吸穩定自己的情緒,看了看地上快嚇尿的司機,抬眸有些怯弱地開口:“他這個樣子已經開不了車,我會開車,我送你走,你放了他吧。”
其實也不怪司機大叔嚇成這樣,一個小縣城的司機,哪裡經曆過這種事,大晚上的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是血,殺氣十足,不被嚇破膽纔怪。
陸沉言冷眸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冷眸閃過一抹訝異,但很快便被清冷掩蓋,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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