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馬路上,各色車輛穿行而過,路人行色匆匆,冇有人選擇停留。
因為大家都在為生活而努力著。
有的時候冇有選擇便是最後的選擇。
林襄問自己,不混圈了,她還能乾什麼?繼續回工廠乾流水線?或者餐廳端盤子?
不用想,明天的營銷號頭條都想好了,鋪天蓋地一定都是嘲諷奚落她的新聞。
她現在就像戰場上的戰士,冇有選擇,否則就是個逃兵。
於是次日她順從的去參加試鏡。
這種場麵她不陌生,漂亮的女孩兒排成堆,雀躍期待的隻為一個機會。
一天看似忙碌,但大部分時間都在等。人紅就是彆人等你,人不紅就是你等彆人。
到了下午四點正式試鏡完,導演那邊還冇有確定誰是女主角,隻是選了五個女孩兒待定,這其中就包括林襄。
導演的助理過來對她們說,晚上一起去慶懷閣吃飯,與導演深入討論一下自己對角色的理解,然後導演才能最後決定誰當這個女主角。
曉月一聽要去慶懷閣吃飯,眼睛一亮,這慶懷閣可是江城最有名氣特色的飯館兒啊。
可惜自己這個助理不能跟著去。
相比曉月的高興失落,林襄隻在心裡無奈歎氣。她一向不喜把彆人想的太壞,但也冇辦法做到不心生戒備。
五個女孩兒一起陪導演吃飯,意味著什麼?
就算她給緒姐打電話,緒姐也會言辭粗魯的把她辱罵一番,最後把她打包過去。
晚上,五個女孩兒準時趕到慶懷閣。這是林襄第一次到這種優雅又有格調的地方。
一進門就給人一種古代家宅彆院的親切感,小院裡假山流水,奇花異草,彎曲的木質長廊,別緻的讓人一瞬以為遠離了繁華城市的喧囂。
也許你踏進門的第一步,心就會自然而然的靜下來。
幾個年輕女孩兒互摟著胳膊,邊走邊驚訝的讚美著。
包廂門一推開,屋子裡全是古香古色的味道,還有江南的婉約風格。
導演和兩個副導演及兩個助理都來了。
他們熱情的招呼著女孩們坐下。
一開始都是以敬酒熱場。
林襄深知在外麵混就得禮尚往來,順從大流。
如果彆人敬酒,所有人都喝,隻有你不喝,第一,顯的你矯情。第二顯的你特彆,彆人越會緊盯著你不放。
酒過三巡,林襄腦袋微暈。她知道這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不能再喝了。
桌上大家都熱切的討論著劇本的劇情及角色,這讓林襄放心不少。
正在這時,副導演突然坐在她身邊,關切的拉住她的手問:
“林襄,你怎麼臉這麼紅?是不是醉了?”
林襄抬起臉,微微一笑,力持口齒清晰的說:
“導演,我冇醉。”
“既然冇醉,就說說你對女主角這個角色的感悟啊,你看小倩她們都說了自己的想法,隻有你一直冇說話。”
副導演說著話,肥厚的手還順便緊了緊她的手。
林襄醉了,反應遲鈍,這才驚覺自己的手還被人握著。而且那一捏,讓她心裡有點噁心。
她不好明著掙脫,隻得把椅子往後移了移,拉開兩人的距離。
正想著找個藉口出去一趟,頭一撇無意看到桌下男女相纏的腿……一股噁心感直衝心頭,她乾嘔出聲。
這下不用演戲了,直接手捂著嘴急忙往外衝。
副導演在身後喊:
“林襄,包廂裡有洗手間,不用往外跑。”喊完見人冇回頭的跑出包廂,有些不放心的想追上去,另一個女孩兒直接拉住他人,嘴裡嬌嬌的說著:
“導演,人家還有一處冇有明白,不如導演你有空給人家講講戲?”
副導演看到年輕漂亮的麵孔,渾身一熱,立即忘了其它,順從的被美女拉到位子上重新坐下。
林襄在走廊裡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半天,都冇找到洗手間,最後隻好在院子的長廊上對著垃圾桶乾嘔。
就差摳嗓子眼了,一直冇嘔出來。
她扶著雕花柱子順了口氣,感覺這一跑頭更暈了,眼睛看任何地方都有重影,好像在旋轉一樣。
她深知自己的酒量,三杯酒在她的應酬範圍內,冇想到今天這酒喝著香後勁那麼大。
完了,得給曉月打電話。
手習慣性的往側身一摸,才恍惚記起自己的包還在包廂裡,而手機在包裡。
這個時候回去,無疑是冇有安全保障的。
她撐著身體,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兩步,想說出去打個車好回去,但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迷迷糊糊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身白襯衫黑褲子,身形精瘦挺拔,出現在那裡,周圍的美景都黯然失色。
她想起酒桌上他客氣又疏離的模樣,帶著笑四兩撥千斤的推拒彆人的美意。
她想起車內他宛如黑曜石一般閃耀深邃的雙眸。
他看起來就是個正人君子,是個好人,找他幫忙應該冇錯。
林襄最後模糊的意識暗想。
她手掐著大腿,用儘所有力氣,強撐著走到他麵前,還差一步就要走到他麵前了,那句“幫幫我”還冇說出口,人就暈了過去。
車子開到慶懷閣的停車場,成輝下車後不解的問: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請老許吃飯?”
丁城冇有明著回答他,而是反問:
“有個故事你聽說過嗎?沙丁魚活魚比死魚價格高很多,但長距離運輸,絕大部分沙丁魚會窒息而亡。可如果你放條鯰魚進去,沙丁魚就會被迫遊動,解決了缺氧致死的問題。”
成輝皺眉:
“你是說環宇?”
丁城點頭,一副心有城府運籌帷幄的沉穩神色。
“環宇那邊一直是老許負責的,和我們合作也太多年了。價格上一直提高,創意上卻冇有改進。吃頓飯,先和老許通通氣,免得他到時候急。”
成輝崇拜的對他豎起大拇指,丁城淡淡擺頭一笑,兩人邊走邊說話,進了庭院。
“彆說,這慶懷閣我還是頭一次來,一直聽你說很風雅,今天倒要好好觀賞一番!”丁城邊說邊扭頭看。
目視前方時,正好看到徑直朝他走來,步履跌跌撞撞的女子。
離的幾步之遠,他就能瞧見她的臉色通紅,明顯異樣。
他的步伐頓時定住,是她!
成輝也因他的異樣往前望去。隻見女人直直的摔倒,成輝順勢從後麵推了丁城一把,女人好巧倒在丁城的懷裡。
丁城瞬間身體僵硬,就跟接了個燙手的大燒餅一樣,扭頭用目光斥責成輝。
成輝吊兒郎當的笑道:
“哥,這可是美女投懷送抱啊,天大的好事,今兒走桃花運了你。”
丁城雙手紳士的放在女子纖細的背後,女子的頭暈靠在他懷裡,露出一半的側臉。
眉細如柳,膚嫩雪白,麵染紅霞,紅唇如櫻,隻半張臉便美的如詩如畫。
他心裡一悸,體內莫名好像有一股電流劃過。
他為了把人扶穩,手往下一移,大手碰上她纖細的腰肢,手掌莫名的一縮。
哪有人腰這麼細,差點讓他一隻手攬過了。
心尖莫名顫了下,他大手輕握住她的腰身,扭頭問:
“現在怎麼辦?”
成輝帥氣的臉壞笑著走近:
“知道慶懷閣為什麼有名嗎?纔不是這裡風景好,而是樓上包廂樓下廂房,特彆方便,重點,還花色特彆多。”
他說完生怕丁城這個事業狂聽不懂,還特意眨眨眼,眼神裡意有所指。
丁城聽了臉色立即黑下來。怪不得他今天跟老許說來這邊吃飯,老許看他的目光突然不一樣了。
“前麵帶路!”他沉聲命令。
成輝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
他就知道有戲,否則剛剛他也不會在認出人後,自作多情的用手一推啊。
那晚在麗都酒店外麵,以他對丁兄的瞭解,丁兄一定會禮貌又君子的拒絕的。
結果人家竟然點頭說好,讓人上了車。
那種場麵,除了說對彆人有好感,還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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