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破廟一彆,繼續在流放的薑家四人生活條件已經是改善了許多。
因為霍雲廷打點的緣由,押運官算是對薑家四人給予了格外的優待。
再加上四個人都是比較低調老實,也不會在隊伍裡主動找事,他們也樂得賣霍將軍一個人情。
可誰知這兩日天氣突然降溫,越往北走,寒風越是刺骨。
不光是四人,流放隊伍裡的大多冇有時間準備棉衣,大家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冷得睡不著,眾人隻得在臨睡前點上火堆才稍微好些。
但是一到淩晨,火堆一滅人就又凍醒了。
之前隻是夜裡冷,現在白天也開始冷得發抖了。
蘇姝之前路上為了照顧薑南星,本就積勞成疾,之前隻是強撐著冇有發作起來。
這兩日一凍,人就直接病倒了。
看見媳婦冷得嘴唇發紫,薑之懷就琢磨著要去買棉衣。
奈何流放的線路是不能更改的,押運官雖然對四人格外照顧,但是這樣的事決計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每次薑之懷來問,隻得敷衍他再等上幾日,過幾日會路過一個小鎮,到時候可以去那邊買。
眼看著蘇姝堅持不下,薑之懷和薑父薑母三人隻得把剩下的單衣全部都套在她的身上。
每天做飯的時候都會熬上一些薑湯給她灌上。
這一天晚上,眾人在一處樹林過夜,因為天氣過於乾燥,押運官不準眾人生火睡覺。
薑之懷隻得把蘇姝摟在懷裡,給她打氣,“姝兒,再堅持一日,等明日出了樹林就可以生火了,再過兩日,我們就可以去小鎮上買棉衣,上次小妹給的銀子都還冇花呢,足夠我們撐到漠北了。”
提及薑棠,蘇姝的眼底出現了一絲光亮,“夫君,你看,幸好小妹和南星都不在,不然她們兩個指定是熬不過的,萬幸。”
一旁的白梅梅也偎了過來,試圖替蘇姝擋住寒風,“媳婦,你說的對,幸好她們倆最弱的不在,但是你自己也要保重身體,咱們還等著和他們重逢的那一天。”
聞言,蘇姝的眼底突然黯淡了下去。
她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嗎?
“娘,你說小妹和南星他們現在在乾什麼嗎?回了京城會不會有人欺負她們?”
白梅梅搖了搖頭,“我相信霍將軍的人品,她們現在一定是被保護的很好,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活到漠北,千萬不能放棄。”
坐在一旁的薑定遠望著天邊輕歎了口氣,“是啊,隻要咬牙活下去,就一定會有希望的。”
正當四人惆悵之時,不遠處的押運官突然走了過來。
“你們四個跟我來一趟!”
薑之懷連忙站了起來,“官爺,可是棉衣有著落了?”
官爺微微點了點頭,徑直在前麵帶路。
四人也不敢多問,隻得激動地連忙跟上。
等四人走到一處四下無人的小樹林時,突然聽到一陣馬兒的嘶鳴聲,隨即看到風塵仆仆的初墨從馬上下來,還吃力地搬了兩個大包袱下來。
四人見到是霍將軍身邊的初墨,皆是大吃一驚。
隨即便想到了什麼,“見過墨副將,可是小女和將軍讓你過來的?”
初墨點了點頭,“薑小姐準備了一些吃的穿的,讓我幫忙送過來。”
說著,便把兩個包袱分彆遞給了薑定遠和薑之懷。
感受到包袱的重量,兩個大男人都紅了眼眶,握住包袱的手也緊了緊。
白梅梅和蘇姝兩人更是輕泣起來,“墨大人,小女和孫兒南星兩人可好?”
初墨如實回答,“身體安好,兩人現在暫住在霍將軍的莊子上,霍將軍已經和聖上稟明緣由,聖上已經免了兩人的流放之罪,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搬回京城了。”
聞言,白梅梅和蘇姝兩人抱頭大哭起來。
那邊初墨和四人說完話,又朝著押運官吩咐了幾句,便上馬離開準備返京。
兩個女人哭了一會,一連幾日的擔憂皆一掃而空,心中覺得舒坦了許多。
四人便連忙打開包袱,將薑棠準備的東西細細一一看來。
看到薑棠貼心地給幾人準備了幾套衣服,還有鞋襪,白梅梅眼眶又紅了,“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以前我還冇感覺,現在才發現我們家棠兒真的是為孃的小棉襖,你看看我這件,一看這生疏的針腳就知道是棠兒做的,也是為難她了。”
薑定遠也難得自豪地誇讚起來,“棠兒給我買的鞋正正好,外麵看著普通,裡麵可暖和呢,還有這衣服也是,裡衣料子柔和,棉衣外麵用的料子都是粗布,女兒真的是長大了!”
見爹孃都這麼高興,薑之懷也笑著連忙取出棉衣幫著幾人穿好,“小妹的棉衣真是雪中送炭,要是冇有這棉衣,今天夜裡都不知道要怎麼熬過去呢,我們現在趕緊穿上吧。”
等幾人剛套上棉衣,白梅梅突然低聲驚呼,“我這棉衣裡麵好像有東西。”
蘇姝也連忙小聲道,“我這件裡麵也有。”
兩人連忙打開裡麵的口袋,從裡麵找出來二百兩銀票,還有兩封信。
四人相視一眼,連忙低調地把銀票都收了起來,“這孩子,又給我們弄棉衣又是銀票,也不知道他們自己留了銀子冇有。”
薑定遠沉聲道,“女兒的一片孝心,就好好收起來吧,有了這些銀票,我們到了漠北,也足夠買個屋子安置下來了。”
四人爭相看完了薑棠和南星寫的家書。
聽說南星的病已經幾乎痊癒,蘇姝感覺自己的病也頓時好了大半。
收好銀票和信,四個人又把吃食分成兩份,讓薑定遠和薑之懷兩個人挎在身上,四人這才沉沉睡去。
這一夜,不知道是因為穿上了新棉衣,還是因為得知兩個人的訊息,四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就連遠在京郊莊子上的南星和薑棠也睡得十分安穩。
再醒來時,蘇姝已經麵色紅潤,之前的病症一去無影蹤。
雖然昨天晚上的事,四個人都冇有聲張,在隊伍裡依舊很低調。
但是四個人身上的棉衣掩蓋不了,依舊有不少人眼紅。
尤其,昨天晚上不讓生火,已經有好幾個老人冇熬過去,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在死人的衝擊下,在看到四人身上的棉衣,不少人都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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