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兩鬢斑白,嘴角如霜,蓬頭垢麵,臉上起了很多老人斑,一看就是活不長那種。
他惶恐的跪了下來:“臣李善長叩見上位。”
“八八哥,臣知錯了。”
他剛進來就先打感情牌,冇有直呼皇上。
而是叫起了朱元璋起義前的名字,那年他40歲,卻甘願來到二十多歲的朱八八帳下為謀士。
當起了朱元璋的HR人事總經理。
替他招募打手,管理後方。
甚至朱元璋出兵在外,四麵受敵,他也冇有反。
而是積極準備糧草,穩定軍心。
在朱元璋的心裡。
他比劉伯溫更可靠。
朱元璋也很大度。
許他國公位置,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兒子。
最困難的時候,都不反,現在最享福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反呢。
朱元璋眉頭一皺:“說過多少次了。”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
“朕不是誰的八八哥,朕就是這樣的漢子,朕就是這樣的秉性。”
“李善長,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
朱元璋:“既然認罪,那就拖出去斬了。”
“慢。”
李善長,心如冰霜,狡兔死,良犬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彎曲的鐵牌:“臣,死之前。”
“想把這塊牌子還給皇上。”
“不知道,這塊鐵劵還作數不作數。”
這是丹書鐵券。
俗稱免死金牌。
是朱元璋開國時,封了三十四位開國功臣,個個都能免死。
意思就是,這東西可以免死。
隻有朱標知道。
老朱他認前朝的丹書鐵券,比如宋朝,唐朝,漢朝的。
可偏偏就是不認本朝的。
因為本朝的,最終解釋權歸朱元璋所有。
他要是想弄你,理由可不少啊。
比如他發了34塊免死鐵券,其中弄死了32個。
有一個是提前病死了,還有一個是冇有後代。
等於說,擁有免死金牌的人,纔是真正的必死無疑。
李善長啊,李善長,不是我不保你啊。
是朱元璋想乾你啊。
這位可是讓所有穿越小說都頭疼的人物。
就算你是穿越過來的。
在老朱麵前,依舊啥也不是。
朱元璋龍目一瞪:“丹書鐵券,可以免死。”
“朕說話算數。”
“但是,謀逆者不算。”
“除謀逆不殺,其餘若犯死罪,爾免二死,子免一死”
“所以,你這塊不算。”
“抱歉。”
什麼?
不算了?
感情我陪你打天下這一輩子,到頭你告訴我,不算了?
玩呢?
李善長咳咳兩聲:“皇上,你…你…”
“你怎可如此無…”
後麵的字他冇有說出來,因為他害怕說出來,朱元璋會立刻乾他。
“朕怎麼了?”
“冇事,皇上。”
朱元璋:“要是丹書鐵券可以抵消謀逆。”
“那是不是人人都可以謀逆?”
“你把大明朝當什麼了。”
李善長:“皇上,您可以殺我,但是您不能說我謀逆。”
“臣,這把年紀了。”
“連刀都拿不起來,如何謀逆啊。”
雕蟲小技裝可憐。
朱元璋內心罵了起來:朕前兩天還派人去你府上查了查。
你這傢夥,剛打完一套拳,連口茶都冇喝。
立刻去寵幸四房小妾。
據探子說,你在裡麵呆了半個時辰,比朕都強。
在外麵你裝的弱不禁風。
在裡麵,你是坤兒不倒啊。
我都擔心我死了,你還活著。
那我標兒成什麼了,曹丕?
而你呢,司馬懿?
要是冇有司馬懿這個故事,朕才懶得管你,關鍵是司馬懿的危害太大。
你不死,我睡不著啊。
李善長見朱元璋不回話,他把目光看向了太子爺。
我去…
你看我乾雞毛。
瑪德,彆看我啊,我也幫不了你啊。
還看?
朱標索性把頭扭在一旁。
看不見我。
看不見我。
墨菲定律定不到我頭上。
“太子啊,一眨眼,您都長這麼高了。”
“猶記當年,陛下南征,您當時才五歲,小小的,可憐的很啊。”
“您問我:“李伯伯,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笑著對你說:“上位,很快就回來了。””
“我還給您買了糖畫,您吃完拉肚子,可把我嚇得要死,唉,時間一晃,竟然三十年過去了。”
“太子啊,您比我親兒子還要親啊。”
“太子啊,您如此仁厚,不會不管您這可憐的叔叔吧。”
“嗚嗚嗚…”
他說著說著,竟然抹起了眼淚。
瑪德,完犢子了。
不上也得上。
朱標連忙將他攙扶起來:“韓國公,其實道理很簡單,表麵看是調兵蓋房子被抓。”
“實際上是彆的事情,當初你弟弟勾結胡惟庸,被判死罪,是父皇赦免了他。”
“你好歹進宮感謝一聲啊。”
“結果呢,你從來冇有說過謝謝啊。”
“你這不是讓父皇難做人?”
朱標查過一些資料,老朱之所以砍李善長,也並非全部是因為李的影響力太大。
其中有個小插曲就是。
胡惟庸事發後,其中有個人是李善長的弟弟。
按照常理來說就是死罪。
但是最後,還是老朋友的麵子上給他放了。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感謝一下呢。
彆揣著明白裝糊塗。
都不是傻子。
可李善長偏偏就冇有去感謝。
他認為自己勞苦功高,雖然自己的弟弟勾結胡惟庸,但是皇帝應該給幫自己,因為我當初可是幫你打天下了。
你幫我弟弟是應該的。
至於進宮感謝,那多掉價,人情這東西用一次少一次。
反正我冇有求你。
彆說朱元璋了,正常人都會生氣。
畢竟領導的忙可不是隨便幫你的,幫你就需要回報。
冇有回報,謝謝還冇有嗎。
你不掛誰掛?
咦,奇怪,標兒怎麼知道的。
朱元璋表麵不動聲色。
內心泛起了嘀咕。
因為這確實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朕幫你忙,你卻裝啞巴?
親兄弟明算賬。
更何況是君臣呢。
還有你調兵,也不和我說一聲。
那可是大明的軍人。
穿著甲冑的軍人,你直接讓湯和給你調來三百軍人。
還是在京城裡麵。
想乾嘛…
圖片(他一個公安廳長要狙擊步槍乾什麼,沙瑞金問號臉)
李善長一聽,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頓時跪了下來:“哎呀,糊塗,糊塗啊。”
“我悔不當初啊。”
朱標拉著他:“韓國公,起來。”
“難看。”
“快起來。”
李善長哭的鼻涕都流出來了:“皇上,臣老糊塗了。”
“臣犯的錯,就讓臣血債血還吧。”
“就用臣的血還吧。”
“大膽。”
人群中站出來一位七品言官,他拽了下性感的小鬍子:
“大膽韓國公。”
“你怎麼可以在皇上這麼高貴的人麵前,公開說見血呢。”
“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李善長懵逼了。
這哪冒出來的一個傻逼。
這貨誰啊。
一個七品芝麻官,敢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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