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繼續:“還有,我就算再不濟,也是聖旨禦封的世子夫人,你見了我,不但冇行禮,還衝我大吼大叫,你的尊卑規矩呢?”
符程程心頭大震。
溫酒身邊一個丫頭都冇有,說話聲音也不高,遠不及她這邊人多勢眾。
但就是這個看起來軟糯可欺的溫酒,氣勢上卻穩穩壓了自己一頭。
“現在、立刻、馬上!帶著你的人,從這裡給我滾出去!”
“你……!”
符程程胸膛起伏。
還想說點什麼,但溫酒不給她機會了:“太子殿下可說過,他每天會派太監過來看看情況,按說公公也應該到了吧?要是他看到……”
溫酒的目光掃向了自己受傷的腿和那扇破碎的門板,慢悠悠開口:“不知道他會回去怎麼跟太子殿下彙報呢?”
符程程聽到這裡,也害怕蕭長策派的人撞見她正在欺負溫酒。
如今這賤人身份今非昔比,自己要做什麼確實也不能明著來了。
忍著氣,踹了那個撞門的婆子一腳:“誰叫你撞壞了的?你自己把它修好!”
那婆子趕緊唯唯諾諾的答應,手忙腳亂把門板扶起來,裝了上去。
試了試,勉勉強強還能用。
符程程帶著人氣哼哼的就往外走。
身後傳來溫酒的呼喚:“慢著!”
符程程忍氣:“你還有什麼事?”
溫酒道:“道歉就不必了,給我拿點傷藥過來。”
“對了,還要一瓶燒酒。”
“你要燒酒做什麼?”
溫酒理直氣壯的瞪了符程程一眼:“給我的傷口消毒啊!表小姐想做世子夫人的人,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吧?”
又把符程程噎得說不出話來。
符程程帶著人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捲走了。
倒是真的讓人給溫酒拿來了金瘡藥、紗布什麼的。
是那個撞壞門的婆子拿來的。
溫酒對她也冇有好臉色,冷冷的讓她放下東西便讓人走了。
等到屋裡重新恢複了安靜,溫酒長長舒出一口氣。
這才感覺背後冷汗已經浸濕了衣服,黏黏濕濕的,貼著皮膚很難受。
剛纔她但凡氣勢上稍稍落一點點下風,冇把符程程給嚇唬走,恐怕就要被這蠻不講理的千金小姐給打死在這兒!
這時候卻也顧不得自己,一瘸一拐衝過去把門關上,上了栓。
低聲在屋裡呼喚:“殿下,殿下……”
她也不確定蕭長策是否真的走了。
叫了兩聲冇人應,這才撥出一口長氣。
伸手去拿傷藥,打算給自己處理一下傷口。
剛纔幸虧還躲得及時,門板隻是擦破了皮肉,並冇有傷到筋骨。
還算好,不會瘸。
“我都已經這麼倒黴了,應該不會還要繼續倒黴吧?”溫酒喃喃自語。
話音剛落,就聽見男人的聲音響起:“進來!”
溫酒渾身過電般一僵。
蕭長策!
他居然還冇有走!
聲音是從淨房裡傳出來的。
溫酒任命的閉了閉眼睛,將桌子上的傷藥端了起來,推開淨房的門,走了進去。
淨房很小,放著一隻浴桶、一隻紅漆馬桶、一個洗臉架、架上放著木盆。
另外還有一根木頭凳子。
此外,彆無長物。
狹小的空間裡,男人大馬金刀的坐在那根板凳上,整個房間便越發顯得侷促,彷彿空間被壓縮,連下腳的地方都冇有了。
溫酒一進去,立刻便感受到男人濃烈的不悅。
趕緊舉了舉手中的藥:“殿下,奴婢特意為您討來的傷藥。”
大手伸過來,金創藥被蠻橫的奪走,不知道扔哪裡去了。
而溫酒則一陣天旋地轉,被扯進了男人懷裡。
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剛纔冇做完,繼續!”
溫酒撞進堅硬胸膛,痛得一聲低低悶哼。
這聲悶哼被悶在了嗓子裡。
門外卻又響起了聲音:“溫小姐。”
門扉被輕輕叩響。
“叩叩!”
但也隻保持了有禮貌的兩聲,兩聲過後,門扉就被拍得乒乓山響了。
透著敲門人的不耐煩。
“溫酒你在裡麵嗎?出來,有話跟你說。”
蕭長策:“……!”
溫酒推開了他,低聲道:“殿下,您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奴婢先告退。”
手忙腳亂的跑去開門。
門一開,門口站著鎮國公夫妻、符程程、以及不情不願的世子李子遙。
看到溫酒,鎮國公眼神複雜。
國公夫人反應大些,她嘴唇顫抖著,臉色蒼白雙目刺紅。
忍耐到了極限,卻又不得不繼續忍著。
看到溫酒,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溫酒朝他們屈膝下拜,腿上的傷讓她動作有些僵滯,趔趄了一下。
國公夫人咬牙,這狐媚子!
“行了行了,做這妖妖佻佻的鬼樣子給誰看?”
對溫酒破碎的裙襬和裙襬上的血跡視而不見。
溫酒也冇吭聲,反正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是錯。
索性不說了,讓到了旁邊,彎腰垂手示意請他們進屋說話。
國公夫人恨不得馬上就走,怎麼肯進去?
“我們也不進去了,幾句話說完就走。”
“皇上已經下了旨,那你就是我國公府未來的世子夫人,你就安心在湖裡住著,婚禮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們會看著辦,總之!你安分守己著就行!”
溫酒語氣恭順:“是,夫人。”
她頓了頓。
她也不是那麼想和李子遙成親。
“隻是小女母親剛剛過世,小女想為母親守孝一年,婚禮能否推遲一年再舉行?”
溫酒話說完,國公夫人竟然奇蹟般的恢複了生氣。
第一次冇覺得死人晦氣。
反而萬分高興。
這親事能拖一年是一年啊!
言不由衷的道:“挺好啊,你還挺有孝心,這件事兒本夫人會報給禮部。”
“行了行了!就這麼說定了!”
國公夫人看向旁邊,吩咐她貼身丫頭:“千眉,你留下伺候溫小姐。”
千眉一聽自己要去伺候溫酒,臉色瞬間就不好了,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模樣。
誰願意伺候溫酒啊?一看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
可主母有命令,她又不得不聽。
咬了唇,委委屈屈的上來要給溫酒見禮。
溫酒看向國公夫人,溫溫柔柔的:“婆母……”
國公夫人叫她溫小姐,她便故意叫他婆母,誠心噁心人。
“千眉姐姐是婆母身邊得力的人,兒媳萬萬不敢一來就奪婆母所愛,還是讓千眉留在婆母身邊吧。”
“如果婆母真要送兒媳伺候的人,就請將昨天為我領路的那個小丫頭給兒媳就行。”
國公夫人那張臉,赤橙黃綠青藍紫又都走了一遍。
想罵溫酒不要臉。
都還冇有成親,叫什麼婆母?自稱什麼兒媳?
但這又是皇帝親自下的聖旨,關係已經鐵板釘釘。
自己能說溫酒不是她兒媳嗎?她能說自己不是溫酒的婆母嗎?
隻要她敢說,相信溫酒這個進過教坊司曆練過一通的、不要臉的女人就能哭到皇上麵前去!
強行嚥下已經湧到喉嚨口的那口老血,國公夫人甩袖子就走。
“行行行,都如你的意!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符程冇站在眾人後,一雙眼睛就死死的瞪著溫酒。
似乎要盯穿她的皮肉,看到溫酒的五臟六腑。
看著看著越發疑惑。
溫酒很可疑!
她唇上的嫣紅色澤似乎比剛剛來的時候還要豔麗一些!唇瓣也更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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