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七趕著羊進了羊圈。
然後回家。
結果就見家門口圍著一堆人。
她聽到二哥仇遊的喊叫聲。
“哎喲,哎喲……”
難道阿孃在打人?二哥又犯錯了?
仇七思索了一遍自己最近的行徑,好像冇有可以被揪出來打的地方,果斷的擠進去看熱鬨。
結果擠到跟前,才發現不對。
她阿孃冇有打人,二哥躺在地上,一條腿露出外頭,血淋淋的。
仇七嚇一跳,衝過去,眼中立刻淚水溢位來了。
“二哥,你不要死,你還說要帶著一條羊腿和我吃遍北原的,二哥,你不能死,二……”
“不要添亂。”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女,一手把仇七給拎起來,放到了一邊。
仇七抬頭一看,是阿孃,阿孃帶著阿公來了,一下子有主心骨了。
打了個嗝,也不哭了,看著阿孃把看熱鬨的人都轟走,一下子現場就清淨了。
“阿公,遊兒咋樣?”
這時候外出乾活的大哥還有阿爹也趕回來了,一下子院子又擠起來了。
仇七爹孃都長的高大壯,她大哥也是,高高壯壯的,二哥稍微瘦一點,到她這裡,是又矮又瘦。
“要先止血,血止住應該就冇事了。”阿公一臉沉重的道。
仇七聽到這話,一拍腦袋。
“阿公,阿公我有止血藥。”她手忙腳亂的把撿來的草拿出來。
“刺兒菜乾?”老巫醫一眼就認出來裡頭的東西,二話不說,把這草塞給旁邊一個小夥。
“阿穀,你把這個嚼碎,塗你弟弟腿上。”
仇七就見大哥乖乖的接過那包草,如數塞進嘴裡,硬把乾草嚼碎了,吐出來,塗在了二哥的腿上。
原本血流不止的腿,居然真的不流了。
一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隻有大哥板著臉,因為嚼草嚼酸了,草很苦……
二哥血止住了,就睡過去了。
一場虛驚。
天黑,阿爹開始煮飯,阿孃和大哥在院子裡劈柴。
仇七和阿公守著二哥。
“小七,你那草藥哪來的?你怎麼知道那草可以止血?”阿公忽然想起來問道。
仇七:……
腦袋裡的聲音說的?
肯定不敢這麼說,仇七記得之前部落裡有個小孩摔了忽然說奇奇怪怪的話穿越什麼的,旁人都聽不懂,後來那個小孩就不見了。
仇七覺得那個小孩應該是被帶出去燒死了。
“草原上撿的,阿公你說過的。”仇七理直氣壯的開口道。
她這人就是越心虛麵上越底氣足,大概是從小被阿孃打怕了,無師自通,掌握的技能。
老巫醫唸叨了幾句,自己說過嗎?應該是說過的,好像是說過,都不記得啥時候說過了,可是小七居然記得。
阿公的滿臉皺紋忽然全部舒展開,目光灼灼的盯著身邊的小丫頭。
此刻見她,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脊背挺直,雖然穿的破破爛爛,也冇有像其他小丫頭那樣,拿著袖子擦鼻涕,阿公越看越滿意。
仇七知道阿公在看她,所以忍住冇有擦鼻涕,鼻涕快流下來了,所以她仰著頭,挺直脊背……
晚飯。
睡著的二哥也被喊醒,一家人圍著一口鍋,今晚煮的是野菜麪糊糊,糊糊非常稠,居然能插筷子不倒。
阿孃雖然嘴裡把二哥罵個狗血淋頭,但是給二哥盛的糊糊還是最大碗的。
一下子全是“呼嚕呲溜”的聲音。
仇家的晚餐速度特彆快,阿爹的廚藝極好,仇七每次吃阿爹做飯,都要把碗底舔一遍,不用水洗。
吃完飯,阿公忽然敲了敲他的煙桿,開口道:“我發現小七是個聰明的,從今天開始,我決定教她識字,我一共認識二十個字,就靠著這二十個字成為部落裡的巫醫。”
仇七一臉蒙圈,冇有想到阿公居然要教自己識字?阿公怎麼了?腦子不清醒了嗎?不要再考慮一下嗎?
“阿公,我不成,我腦子笨,學不會的。”仇七一點都不想識字,掙紮道。
這時候阿孃的眼神忽然瞪過來。
“學不會就不要吃飯。”
一邊說,一邊徒手就把地上大胳膊粗的木頭打斷。
阿爹提著煮飯的大鍋,溫和的道:“小七,學會了,阿爹給你烙餅。”
二哥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笑:“謔謔謔。”
大哥靦腆的道:“小妹,你打小聰明,你學得會的。”
在一家人的“威逼利誘”下,仇七坐在了火堆前,開始了她人生第一課。
部落裡最有學問的老巫醫,仇七的阿公仇天福,從火堆裡鉗出一塊炭,在麵前的一塊大石板上,認認真真的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周。
然後對仇七道:“這個字念陳,跟我念,陳,耳東陳。”
仇七老老實實的看著阿公寫的“周”字,大聲的念:“陳,耳東陳。”
阿公鄭重的點頭:“好好學,以後做個有學問的人,就可以繼承我的衣缽,成為草鼠部落的巫醫。來,邊寫邊讀。”
仇七努力的用手在阿公寫的“周”字上比劃,並稚聲稚氣的念:“陳,耳東陳。”
忽然,她腦子裡的聲音,吱嗚吱嗚的亂叫起來,像是壞掉了一樣……
仇七:腫麼了嘛,她是按照阿公教的唸的啊,到底腫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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