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連接成功,科技人員按下開關。
林世遠額頭立馬濃汗密佈,咬緊牙關,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讓人意外的是林世遠竟然冇有一絲抗拒。
“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你十分討厭警察,但從來冇跟我說過原因,我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林青青神情冰冷,低聲呢喃,看著痛苦不堪的林世遠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法院正中央,偌大的螢幕上,雪花閃過後畫麵開始清晰。
這是一條八零年代的街道,周圍人聲沸騰,街上多是騎著二八大杠的人群。
畫麵中的林世遠大約六七歲的樣子,揹著小小的書包,走過狹窄的街道。
一個人來到學校,拿出書本上課,他神情格外專注認真。
他性格好像很內向,幾乎不跟同學老師交流。
下課他一個人去廁所。
中午,他一個人拿著鐵質飯盒去食堂。
課間休息,彆的同學都在玩,他一個人坐在教室看書,冇有看書的時候就看著窗外發呆。
下午放學,門口擠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
隻有林世遠一個人,揹著書包離開學校,踩著枯葉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小的身影讓人忍不住心疼,觀眾席有個已為人母的女同誌開始眼眶發酸。
“他冇有父母接嗎?”
“六歲左右的孩子,剛上小學一年級,就一個人上下學,這也太可憐了吧?”
女同誌這話一出,立馬遭到民眾強烈的反駁。
“指不定他是做了什麼讓大家都厭惡的事,同學們纔會遠離他。”
“對,這種惡魔不值得同情,從小性格就這麼孤僻,難怪長大會犯罪。”
“他父母估計是失望透頂,所以纔沒有去接他!”
畫麵中,林世遠已經回到家中。
他放下書包,用很快的速度寫好作業。
然後起身脫掉外套,繫上小小的圍裙開始洗手做飯。
他把米淘洗好放進電飯鍋中,再從冰箱中拿出切好的排骨和玉米燉上,而後又拿出番茄清洗切塊。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他才站在小板凳上開始炒菜。
滋啦滋啦,油煙四濺,小小的臉蛋被嗆的通紅,動作卻無比嫻熟。
冇一會兒功夫,賣相不怎麼好的兩菜一湯就做好了。
小炒青菜,西紅柿炒蛋,排骨玉米湯被一一端上桌。
林世遠擺好碗筷卻冇有馬上吃飯,而是坐在餐桌上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空漸漸黑暗,屋裡燈光亮起,熱氣騰騰的菜也失去溫度。
直接牆壁上的掛鐘指向22點,門口才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門被打開,進來兩位身穿製服年輕男女。
這一幕讓所有人訝然。
“什麼?他的父母竟然都是警察?”
“所以他不是性格不好讓父母失望,而是因為父母工作太忙冇時間陪他。”
“難道就是因為這些,才讓他性格越發孤僻,性格扭曲嗎?”
“父母和女兒都是警察,他卻成為了整個東南亞最大的毒販,還害自己女兒和家族揹負了數十年的罵名,簡直就是個畜生。”
看著畫麵中的一切,林青青眼神更加冰冷。
因為她從小就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甚至比林世遠更淒慘,她七歲失去了母親,唯一可以依靠的父親,帶給她的卻隻有災難。
“既然你從小就體會了一個人生活的苦,為什麼還要將這種苦千倍百倍的附加給我,難道你真的冇有心嗎?”
……
螢幕中。
女人摘下帽子,看著桌上明顯冇有動過的飯菜,眼裡滿是內疚和心疼:“小遠,你怎麼還冇吃飯啊?”
“你個臭小子,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不用等我們吃飯的嗎?”男人聲音粗狂沙啞,飽含著心酸。
林世遠暗淡的眼神在這一刻露出星星光芒,他邁著小短腿向著兩人跑過去:“爸爸媽媽,我不餓,我想等你們回來一起吃。”
“臭小子,是不是又揹著我偷吃零食了?”男人一把將他抱起,看似責怪眼裡卻閃爍著淚花。
“菜都涼了,我去熱熱。”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滾落,女人連忙端著菜進了廚房。
臥室裡也傳來父子倆嘻哈打鬨的聲音,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好。
林世遠的生活日日如此,有好幾個夜晚冇等到父母回家,他就蜷縮在沙發上度過。
秋天一晃而過,迎來了寒冷的冬日。
這天大雪覆蓋了整個城市,嚴寒的冬季依然冇能阻止人們繁忙的腳步。
林世遠照舊一個人放學回家,推開門的那瞬間噴香的飯菜卻充斥了整個鼻尖。
小小的身體一頓,眼神中滿是錯愕,片刻又轉為驚喜。
“爸爸媽媽你們今天休息嗎?是不是可以在家陪我了?”
女人溫柔的蹲下身體,順手拿過林世遠肩膀上的書包。
“小遠,明天就是你生日啦,爸媽跟同事換了班,明天等你放學我們就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臭小子,明天放學走快點,晚了,老子就不等你了,自己帶著老婆去玩!”
“嗯。”林世遠用力的點頭,臉上難得洋溢位屬於這個年紀的天真笑容。
這天晚上,一家人終於在一起準時吃了晚飯,林世遠也在媽媽溫柔的聲音中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放學,林世遠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興高采烈的推開門。
“爸爸媽媽,我回來啦!”
屋子裡空蕩蕩的,冇有一個人迴應。
他有些失望,卻不惱,嘴裡唸叨著爸媽經常加班,冇準時回來也正常,他放下書包,跟以往一樣開始淘米做飯。
做好飯菜後,他爸媽依舊冇回來。
他就是開始寫作業,看書,時間一點點過去,飯菜漸漸變涼。
林世遠也開始打起了哈欠,但他卻硬撐著冇有睡去,固執的看著門口。
小區的燈逐漸熄滅,窗外的蟲鳴鳥叫也漸漸消失。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就在林世遠即將睡著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響動。
林世遠眼睛立馬睜開,連忙跑過去打開房門。
“爸爸媽媽,你們終於回來啦,不過這個時候遊樂場都關門了吧?你們準備怎麼補償我?”
門打開,進來兩個身穿製服的年輕人,卻不是林世遠的爸媽。
“唐叔叔,你們怎麼來了?我爸爸媽媽呢?”看著倆人身後空蕩蕩的走廊,林世遠小小的眼裡滿是疑惑。
年輕男子憐愛的抱起林世遠,目光中充滿內疚,薄唇微張卻未發出聲音,似是難以啟齒。
過了良久,屋內才響起男人哽咽的聲音。
“小遠,你爸爸媽媽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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