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城悲痛的捂住眼睛，眼角的淚水被他不動聲色的抹去。
他早就下了決心，不會再為這樣的人哭，絕對不會。
他這一生最悲慘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林世遠這個惡魔，也害了自己的兄弟。
審判席上的林世遠也不再顫抖，渾身散發出一股死氣，臉色慘白。
他半垂著頭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林青青看著這個所謂的父親，咬緊了唇，滿眼都是淚水和憎恨。
如果可以，她真的寧願自己是個孤兒，不要有這樣的父親。
……
林世遠第一次販毒逃脫之後，越發肆無忌憚，開始更廣泛的在多個場所售賣毒品。
王華和趙城幾人找了他無數次，都被他躲開。
畢業那晚，眾人挨個給林世遠打電話，最後都冇能順利接通。
此刻的林世遠正在認識的混混介紹下收購了一批毒品。
他賣給各大會所裡的高級客戶，賺得盆滿缽滿。
前腳剛賺到的錢，後腳就跑去賭光，全部輸完再轉頭來販毒，賣了再賭。
來來回回，無休無止。
有人疑惑。
“他不是加入了灰人？為什麼變化會這樣大？”
“冇人覺得奇怪嗎？林世遠的改變不太符合常理。”
“有什麼奇怪的。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那個時候有了更多的誘惑，冇堅守住自己的底線不是很正常……”
……
那個時候的他絕對冇想過自己最後會變成這副樣子。
畫麵流暢，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螢幕上。
下一刻一個年輕人出現在林世遠麵前，也出現在螢幕中。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林世遠從包裡飛快的掏出一包煙遞給對方，與此同時也從對方手裡拿到了厚厚一遝錢。
看著螢幕裡的年輕人來買毒品，趙城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狠狠砸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林世遠，你不是人！人家還這麼年輕，你竟然也賣給他！”
“為了金錢，你什麼都做得出來！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你變成了這樣？啊！你告訴我！”
趙城聲淚俱下，不是為了林世遠，而是為了螢幕中躲在角落裡吞雲吐霧的孩子。
有母親忍不住放聲哭起來，她的孩子也是在毒品的殘害下最後跳樓自殺了。
畢業之後的王華和趙城幾人被分派到一個警局，成為同事。
然而他們畢業後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去抓毒販，自然而然的再次遇見了林世遠。
林世遠在會所裡逛了大半天，賣出大半毒品，眼看著快要賣完的時候，門口突然衝進來十幾個警察，把裡外團團圍住。
他眼尖，提前看到了人群裡熟悉的幾道身影，想要從後門離開，卻被蹲守在後門的其他警察抓住。
當被抓捕的眾人抱著頭蹲在地上的時候，王華趙城他們紛紛看向昔日的同伴，痛惜又震驚。
林世遠被帶回了警局，單獨關押在了審訊室裡，而審訊他的正是自請的兄弟五人。
第一次，他們站在了對立麵。
王華撇開頭不去看他，李林他們更是滿臉的複雜情緒。
趙城代表眾人開口，第一句話卻不是質問，而是——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還是有人威脅你了？”
“為什麼要做這些違法犯罪的事情？”
林世遠沉默。
“你說啊，為什麼？”
王華猛地轉過頭來，一拳砸在了桌麵上，“你說，我就信！”
林世遠依舊沉默，頭垂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昔日好兄弟變成對立的兩麵，冇有人不難受。
趙城李林他們無比痛心。
麵對此刻的情況他們心底深處仍然存在著僥倖。
隻要林世遠說不是，或者說自己一時糊塗，他們都會信他，重新把人勸回光明大道上。
可是林世遠一直沉默。
沉默就是默認？
五人不敢信，也不願意相信。
“林世遠！你給我說話！你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
審訊室裡黑漆漆的環境給人一種壓抑的錯覺，四周堅固的牆壁更是把人困在了裡麵。
林世遠突然抬頭，和幾個兄弟麵對麵對峙。
“我想喝杯水。”
這是他被抓後說的第一句話。
趙城轉身朝外走，“我去給你接杯熱水。”
等到他出去之後，幾人繼續圍在林世遠身邊，從螢幕上來看，氣氛有些凝滯。
隨著幾聲“砰”的槍響，回憶畫麵陡然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
法院裡的眾人一驚，看向林世遠。
發現他垂著腦袋坐在那裡，和剛纔螢幕中二十年前的那個他重合在了一起。
“怎麼回事兒？怎麼黑屏了？”
“發生了什麼？”
“還能發生什麼！林世遠殺了兄弟，他該死！”
趙城多少年不敢回憶那日發生的事情，如今驟然再看到，心中鋪天蓋地的湧起悲痛。
熟悉的幾張麵孔倒在血泊裡，而殘害他們的人正是麵前的這個兄弟。
有工作人員上前檢查了一下記憶顯示器，冇過一會兒螢幕再次亮起。
審判席上坐著的林世遠也突然伸手抹了一把臉。
隻是他的這個動作冇人注意到。
眾人隻看見螢幕上倒下去的幾個警官已經冇有了聲息，刺眼的鮮血大片暈染在每個觀看的人眼裡。
而造成這局麵的始作俑者林世遠慌不擇路下逃離了警局。
趙城聽到聲響和其他警察一起跑進去，麵前的場麵卻讓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畫麵中的林世遠連夜收拾了東西，把一切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了。
而那幾個被林世遠殺害的同胞卻再也冇能睜開眼。
他揹負著幾條人命開始了無休止的逃亡。
警方出動了不少人追查，卻都因為林世遠出眾的反偵察能力給抹掉了蹤跡，大家眼睜睜的看著林世遠順利逃出警方眼線，最後輾轉到了海關。
觀眾席上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紛紛開始大罵。
“剛纔我還覺得他可憐，我真是瞎了眼！這種惡魔竟然殘害兄弟！簡直罪不可恕！”
“怎麼能讓他這麼輕鬆逃脫？！林世遠這個渣滓，他怎麼能下得去手！殺害了自己的兄弟好友，晚上都不會做噩夢的嗎？”
“這種人就該一槍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