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本來要放下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他和其餘憤怒的文武,紛紛看向衛玄方向。
“衛大人?”
楊玄感眉頭緊鎖。
其餘文武,更是神色不悅。
現在朝中文武上下一心。
你衛玄身為刑部尚書,不在朝堂去宇文府就算了。
為什麼要在楊廣準備拿下楊銘時,突然衝了出來?
“衛卿家,有什麼事要說?”
楊廣皺眉。
“陛下,臣在宇文府有一些發現。”
衛玄神色凝重。
“嗯?”
楊廣頗為意外,在宇文府有什麼發現,能讓衛玄如此?
“衛大人,你來的正好,殿下所犯之罪該如何處置?”
楊玄感趁機問道。
“是啊,先把殿下的事解決再說,畢竟此事更大。”
來護兒等人附和。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看楊銘下場。
畢竟楊銘所作所為,簡直人神共憤,難以包容!
“不可!”
衛玄斷喝拒絕。
他連忙拿出宇文家賬簿,以及高句麗密信呈過頭頂:
“這些都是在宇文家發現的,還請陛下過目。”
“好吧,朕且先看看。”
楊廣微微頷首,示意內監總管去拿。
內監總管拿過書信,迅速放在楊廣麵前。
“宇文家的賬簿?”
楊廣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衛玄。
後者保持躬身姿態,示意他繼續往下看。
楊廣收回目光,繼續翻看賬簿。
他平靜的麵孔,立馬出現了吃驚的神色。
而且翻閱賬簿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最後,楊廣神色駭然,立即翻閱一旁的書信。
“陛下這是怎麼了,一本賬簿有必要那麼大的反應嗎?”
“是啊,難不成戶部搜查發現,老將軍的家產還被殿下吞了?”
不少人小聲嘀咕。
這些竊竊私語,也加重了眾人對楊銘的憤怒。
滅宇文述滿門就算了,還要吞其家產?
如此行徑,令人髮指!
“怎麼可能?”
楊廣驚呼一聲,不斷搖頭。
“陛下,有什麼問題嗎?”
裴矩忙問。
“這賬簿記錄宇文家大肆斂財,貪汙錢財數量之大,讓人咂舌!”
衛玄直起身子,對著朝中文武道。
“就這件事,要比殿下犯下的彌天大錯還要重要?”
楊玄感冷笑一聲。
“陛下,若大隋鐵律無用,如何治理天下?”
不少文官緊隨其後,紛紛躬身高呼。
來護兒等人雖冇發話,但態度和楊玄感等人一般。
顯然,他們都以為楊廣和衛玄在唱雙簧。
想要給宇文家定罪,從而減輕對楊銘的責罰。
“戶部尚書樊大人,你不出來說道說道?”
衛玄深吸一口氣道。
他話音方落,就見殿外走進一人,正是戶部尚書樊子蓋。
衛玄前腳趕進乾陽殿,樊子蓋後腳就來了,隻是他有意觀望並未著急入殿。
“臣,參見陛下。”
樊子蓋對楊廣行禮。
“都什麼時候了,還拘泥於禮數,趕緊說正事!”
楊廣臉色陰沉。
“戶部在宇文府發現甲冑和兵器若乾,除此之外,宇文家大部分財產用於...”
樊子蓋頓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用於豢養私兵!”
此話一出,朝中文武都是神色大變。
楊廣的臉色,更是黑到極致!
“樊大人,此話可不能亂說!”
楊玄感和來護兒等人,相繼開口。
“哼,樊某可冇有那麼大的膽。”
樊子蓋冷哼一聲。
楊廣一個眼神,宇文家賬簿和高句麗密信,立馬被眾文武傳閱起來。
“啊,被髮現了?”
楊銘心中暗道一聲,神色有些失望。
如果宇文家的事被曝,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係統自然不會給什麼獎勵。
朝中文武的神色,是一個比一個精彩。
賬簿紙張陳舊,密信更是有高句麗王室印記。
這一切,都不可能作假!
“好啊,真的太好了!”
楊廣怒極反笑。
朝中文武,一個個都漲紅臉不敢言語。
開玩笑,這件事鬨得更大了。
“跟朕查!”
楊廣冷眼看向衛玄。
“諾!”
衛玄連連應道,當下轉身便走。
此時大殿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至於楊銘罪狀,現在還重要嗎?
刑部辦事效率,那是真的快。
不一會兒,就抓捕不少宇文府豢私兵。
以及一些潛伏在軍中,手握兵權的將領。
各地方鷹揚郎將不少人,都涉嫌其中。
這鷹揚郎將,可是地方守將!
可見宇文家暗藏勢力,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衛玄掌握證據,第一時間返回乾陽殿。
他手持罪狀,念出宇文述不好同黨公訴。
宇文述密謀一事,已經遠超眾文武想象。
聽著衛玄宣佈的聲音,楊廣隻感覺後背發涼。
大隋德高望重的老將軍,朝中四大權貴之一。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策劃兵變?
甚至和高句麗蠻夷有勾結,意圖葬送大隋精銳?
楊廣一陣後怕,若是任由宇文述繼續下去,那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楊玄感等人臉色煞白,蘇威和虞世基等人,也是神色慌張。
朝中不少人,都和宇文述有往來。
一個不小心,必定牽扯其中,你說怎麼能不怕?
“相關人等,不能放過,都給朕抄家!”
楊廣殺意縱橫,直接下令。
此事絕不姑息,也絕不能手軟,若不然如何以震宵小?
“諾!”
衛玄連忙領命。
宇文述的事情坐實,朝中文武並無異議。
楊廣的目光,重新放在楊銘的身上。
他有些哭笑不得:“銘兒誤打誤撞,為朕剷除一大隱患,那該如何判罰?”
朝中文武,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間,無人敢出來彈劾楊銘。
開玩笑,為宇文述出頭,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平白無故,給自己惹上同黨嫌隙?
這些文武,就算在怎麼不滿楊銘,在怎麼痛恨他,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陛下,殿下也算立有大功,可以功過相抵。”
裴寂出列道。
他的出現,是緩和場麵給楊廣鋪墊。
“死罪可免,不過活罪難逃,朕就罰你麵壁思過學前人聖賢,一年不能沾葷腥不能出王府!”
楊廣直接下令。
一來也給世家和朝中大臣一個說法,二來也懲罰了楊銘。
“父皇,兒臣...”
楊銘豈能認罪,正欲張口。
“退朝!”
楊廣不給楊銘說話餘地,急匆匆的起身便走。
“臣,恭送陛下!”
眾文武齊聲行禮。
等楊廣離開之後,眾文武才相繼離去。
“不沾葷腥學習聖賢,還有不出王府,鬼才乾!”
楊銘嘟囔一句,也跟著離開乾陽殿。
不遠處的內監總管聽了個仔細,一時間苦笑連連:
“也不知四皇子,會不會又折騰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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