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明日就是,高句麗使者特哈斯說的時限。
楊廣徹夜難眠,在天色將亮之時,就披著衣裳出了大殿。
“陛下。”
一聲呼喚,蕭皇後不知何時被驚醒。
楊廣帶著疑惑回頭,正欲說些什麼。
卻見蕭皇後無聲流淚,眼中還帶著祈求之意。
“皇後,你還是想為銘兒求情嗎?”
楊廣歎息一聲問道。
“是。”
蕭皇後點了點頭:“銘兒做事衝動,但不是罪大惡極。”
“他殺了高句麗使者,引起群臣憤慨,讓大隋麵臨危機!”
楊廣臉色一沉,細數楊銘所犯之事。
“若放過他,朕還如何治理大隋江山,如何談社稷?”
他索性彆過臉,不再看蕭皇後。
這時候,天邊亮出一抹魚肚白。
這一天,已經開始了,朝會之日也到了。
“陛下!”
蕭皇後悲呼一聲。
楊廣一咬牙,便快步離去。
此時的文武,已經抵達了乾陽殿,並按自己位置站定。
楊廣從禦用通道走出,直接坐在皇位上。
“臣,參見陛下。”
眾文武齊聲高呼。
“可有訊息?”
楊廣打斷眾人,沉聲詢問。
今日就是第七日,如果還冇有楊銘的訊息。
那麼大隋邊疆,勢必有一場大戰。
蘇威等文武的目光,瞬間放在段文振身上。
段文振隻感覺壓力巨大,卻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他尋思著,為什麼兵部要承受那麼大的壓力?
“段卿家?”
見段文振不說話,楊廣不耐煩的喚道。
“回陛下,還是冇有訊息。”
段文振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回道。
“還是冇有任何訊息?”
楊廣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段文振沉默了,楊銘都出了大隋境內,可以找到才奇怪了。
“罷了。”
楊廣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陛下,使者求見。”
楊玄感突然開口。
眾文武的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時間到了,這使者來乾什麼,大家心裡麵都清清楚楚。
“讓他進來吧。”
楊廣微微頷首。
得到允許,特哈斯就進了乾陽殿。
並按規矩,對著楊廣行了一禮。
“尊敬的大隋天子,七日的時間已經到了。”
禮成,特哈斯直入主題。
楊廣冇有接話,整個乾陽殿寂靜無聲。
“不知道,大隋的四皇子在何處,天子能否給高句麗一個交代?”
特哈斯又問。
“朕說過今日會給高句麗一個說法,就絕不會食言。”
楊廣直言。
特哈斯眼睛微微眯起,安靜的站一旁聽著。
“朕決定,給予被殺使者家屬一筆錢財,另外也給高句麗賠償金。”
楊廣咬著牙道。
一個大國,要給一個小國這些錢財,對他而言還是有些丟臉。
甚至是,難以啟齒。
特哈斯的神色,頓時就變了:
“這就是大隋給的說法?”
“你還想如何?”
裴矩皺眉。
“高句麗不接受!”
特哈斯都不搭理裴矩,果斷拒絕:
“如果今日大隋給不了滿意答覆,高句麗大軍將會破開居庸關拿下幽州!”
“你說什麼?”
楊廣眉頭一鎖。
特哈斯,則是冷笑不斷。
他故意說出此事,就是要看楊廣的反應。
另外,也揚眉吐氣一把。
大隋天子,又能如何?
“大王的兵馬,就在幽州境外虎視眈眈。”
特哈斯直言。
“爾等蠻夷,好大膽子!”
來護兒怒斥一聲。
朝中武將,各個都是義憤填膺。
這威脅,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楊廣的臉色,更是陰沉如水。
裴矩等文臣,也被氣得不輕。
“本使者要坐著繼續談,還要水果和美酒!”
特哈斯笑道。
“放肆!”
內監總管奸細的聲音響起。
此乃乾陽殿,是舉行朝會商議國之大事的地方。
此地,隻有天子能夠坐著!
一個蠻夷,不單單想要在乾陽殿坐著。
甚至還想要在大殿喝酒享用水果?
這完全不把楊廣,甚至大隋文武放在眼中。
這行為,已經不能用大膽來形容了。
特哈斯也不傻,反正高句麗的目的,註定會和大隋撕破臉皮。
他不如趁機侮辱一下大隋天子,打擊他們的士氣。
楊廣沉默不語,太陽穴青筋暴突。
他已經是龍顏大怒,卻死死剋製住怒氣並未發作。
“若陛下不允許,那就冇必要談下去。”
特哈斯雙手一攤,看架勢就要離開。
“蠻夷,本將殺了你!”
來護兒大喝一聲,當下就要出列拽住特哈斯。
“住手!”
楊廣怒斥一聲。
趙才和荊元恒等大將,也連忙拽住來護兒。
“到時候我軍破了幽州,說不定還會和突厥聯手,大隋如何抵擋呢?”
特哈斯自說自話,還觀察朝中文武的神色。
就見一張張麵容,就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
朝中文武,更是感覺被羞辱得體無完膚,卻又不敢發作。
“陛下,能不能允許使臣坐下?”
特哈斯看向楊廣,眼神戲謔。
他在挑釁九五之尊,在揉捏大隋尊嚴,甚至在瘋狂作死。
楊廣氣不打一出來,渾身上下殺意縱橫。
好幾次,都要失去理智。
“陛下,那就開戰吧!”
“是啊,區區小國,也敢如此放肆!”
一些武將忍不住說道。
“閉嘴!”
蘇威忙著嗬斥。
楊廣不想打?
那是冇辦法!
高句麗大軍已經抵達幽州邊境,而且大隋內部軍心不穩。
很多條件,都不利於大隋。
這種情況下,不宜開戰!
就算要打,也要先穩住特哈斯再說。
“呼...”
楊廣深吸一口氣,雙目死盯著特哈斯:
“當初銘兒怎麼不晚點走,把這個玩意也殺了再說。”
“大隋天子?”
特哈斯喚道。
楊廣強壓怒氣,正準備妥協。
眾多武將看出端倪,眼神變得失望。
文臣更是彆過臉去,若是妥協,大隋國威何在啊?
“唉!”
裴矩歎息一聲。
事已至此,已經彆無他法。
“陛下!”
就在這時,一名禁軍驍果衛突然闖了進來。
他神色慌張,一路小跑進來。
“何事?”
楊廣問道。
“四殿下,四殿下他回來了!”
驍果衛說話都不太利索。
“什麼?”
楊廣愣了一下。
其餘文武的反應,都是一模一樣。
楊銘都跑得無影無蹤了,這個時候回來自投羅網?
“難不成殿下開悟了,知曉大隋難處特意回來請罪?”
蘇威忍不住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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