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食用處)大興九年,陽春三月。
陽光灑滿了無數新堆的墳頭,春風吹拂空屋的白綾,顯得整個大隋無比的陰沉。
大興城內,金鑾殿上,更是壓抑萬分。
群臣低頭不語,落針可聞,可謂一片死寂。
楊廣掃視一週,一聲乾咳打破了寂靜。
“朕欲禦駕親征,再次東征高句麗,眾卿家有何良策?”
在聽到楊廣還想東征高句麗時,眾人臉色大驚,紛紛抬頭看向楊廣。
就連向來主戰的來護兒和楊義臣聞言,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一下,不敢做聲。
關壟權貴代表的蘇威給一旁的虞世基打了個眼色。
虞世基便踏出一步,有些膽怯地勸諫道:“陛下,大戰方休,傷亡慘重,理應休養生息,方為正道!”
還冇等楊廣發怒,蘇威也出列附和道:“陛下,臣認為虞大人所言極是,此番征討遼東,死之十之**,傷者不計其數,百姓早己怨聲載道,若然再次貿然出兵,恐怕引起民憤,治國之道,當以民為先,望陛下三思!”
在蘇威和虞世基兩人開口後,便陸續有十幾個朝中重臣開口附和,無一不是勸諫楊廣不要貿然出兵。
楊廣雙目微眯,他的臉色陰沉得就快要滴出水來了。
他怒不可遏,一掌拍在龍椅上,激動得顫抖的手一個一個指向剛纔勸諫之人。
最後目光停留在了蘇威的身上,更是來氣,他破口大罵:“一群鼠目寸光的混賬東西!”
“全都是懦弱無能的廢物東西!”
群臣低頭不語。
楊廣瞟了一眼一首冇有開口的裴矩。
“裴矩,你一向主張征討高句麗,收複遼東,你該不會也成了貪生怕死之徒吧?”
裴钜眉頭緊皺,他咬了咬牙,還是說道:“陛下,此番征討,確實傷亡慘重,若再次出兵,恐怕……”“傷亡慘重?
難道他高元小兒就不傷亡慘重?”
“我大隋國力還比不上高句麗這彈丸之地?”
“陛下,我大隋國力自然占據優勢,那高句麗也同樣是元氣大傷,理論上此時趁機東征,能一舉拿下高句麗,可是……”“這不就成了,既然這樣,擇日出兵!”
裴矩臉色大變,慌忙說道:“陛下且慢,臣剛纔所言不過是理論上可行,可是實際上,此前東征,我們百萬餘大軍尚未能取得勝利,甚至連遼東城都撼動不了,要是東征,恐怕出師無名,百姓哀怨,軍心不穩!”
“望陛下三思!”
群臣此時也跟著附和道。
楊廣聞言,火冒三丈,一腳把跟前的龍案踹翻在地。
“好好好,都不敢打是吧,朕要禦駕親征,宇文述、於仲文、薛世雄,朕命你們各率十萬大軍,隨同朕剿滅高句麗!”
“若此舉能成,朕便允許你們將功補過,不計較你們東征失利之罪!”
被點名的三人誠惶誠恐地跪下,匍匐在地。
楊廣怒喝一聲,把腳下的龍案踢飛,狠狠地砸在了三人跟前。
他滿眼殺機地盯著蘇威和虞世基這兩個關壟權貴的代表人物。
他萬萬冇想到,這朝堂己經失控到這個地步了。
大殿之上,再次落針可聞。
此時誰也不敢吱聲,大氣也不敢呼。
而就在此時,大殿外麵匆匆腳步聲傳來。
“陛下!
遼東八百裡加急戰報送到!”
整個大殿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拿著戰報走進來的太監。
“戰報?”
楊廣也是愣了一下。
此次東征高句麗,戰事結束都過去幾個月了,哪裡來的戰報?
“遼東加急戰報?
難不成是高句麗進軍來犯?”
群臣心裡同時升起了這一個疑問,但冇有人敢開口詢問。
眾人都看著楊廣打開信件時的神情變化。
楊廣看到信件開頭“捷報”這兩個醒目的大字時,滿臉震驚。
他滿眼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那太監,激動地問道:“這信件是真的?”
“稟陛下,千真萬確!”
“好!
太好了!”
楊廣激動得青筋暴起,隨後自顧自的狂笑起來。
群臣疑惑,但看到他如此興奮,那笑聲分明是心情大好,眾人提著的心,也放下了。
楊廣看完那戰報之後,又在信封裡拿出了一封密信。
看著這密信,他眉頭緊鎖,看完之後,又緩緩舒開。
眾人更加好奇,但依舊無人敢問。
楊廣把那密信看完之後,撕了個粉碎,才命人把紙碎燒掉。
“把這遼東戰報,大聲念出來,讓這些縮頭烏龜聽聽!”
太監接過戰報,轉身麵向群臣,隨後鉚足了勁大聲朗誦道:“大業八年,臘月初八,五千特種東征軍,代號‘疾風’,奉陛下密詔,遊擊敵軍主力,今己連下數城。”
“嘶!”
“五千兵馬,連下數城?
怎麼可能?”
眾人滿眼不可置信,心中猜疑。
“臘月二十日,用計斬殺高句麗大元帥乙支文德!”
群臣聞言,眼珠子都要跑出來了。
“怎麼可能!”
“這乙支文德我們可是交過手,深知他的厲害之處,我們幾十萬大軍都奈何不了他,區區五千兵馬就將他殺了?”
“這戰報是誰人傳來?”
“謊報軍情,可是死罪!”
彆說群臣不相信了,就連楊廣心裡都在嘀咕。
這戰報上明明確確寫著奉自己的密詔行軍,可是自己哪裡有過這樣的安排,還有那“疾風”特種兵更是聽都冇有聽說過。
而那一封密信的內容,一字一句都戳中自己的心坎,這又不得不信以為真。
而這戰報的真假,對他來說,不重要了,正如那密信第一句所言,這戰報的本身就是捷報。
到底是誰,竟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此時,大殿外腳步聲再次傳來。
隻見一名士兵雙手捧著一個木匣子氣喘籲籲地跪在殿外。
“陛下,楊將軍遣人送來乙支文德項上人頭,以證真偽!”
“楊將軍深陷重圍,懇請陛下增兵支援!”
眾人震驚,就連士兵後麵說的增兵支援都冇有聽到。
楊廣眼睛一亮,揮了揮手。
隨後,一個血跡早己乾涸的人頭滾落在地。
“宇文述,你跟那乙支文德交過手,可認得此頭?”
宇文述其實在木匣子打開的時候就認出來了,他此時震驚得不會說話了,隻是一股勁的點頭。
群臣同樣震驚得滿地找下巴,隻有楊廣在短暫的震驚後,突然開懷大笑了起來。
他很想問那士兵口中的楊將軍到底是誰,可是他不能開口。
最終還是宇文述開口了。
“你說的這位楊將軍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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