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麵依稀透進來些許光芒,也僅僅是黑暗中有些亮堂而己,那根蠟燭終於經不起灼燒熄滅下去,屋子內陷入寂靜中。
“咕嘟。”
韓城嚥下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從胃裡順著食管首衝喉嚨,“嘶……”他倒吸一口涼氣怯生生說道:“大爺啊,其實這個二江子,俺倆不算關係好,你也知道我常年不在家。”
“小!
你看你說的話,大爺我冇說清楚啊,嫩這一幫子發小,應該說除了你之外,他們關係都很好,人家常年一起在工地乾活,也常在家,那你想過冇,為啥這件事二江子隻告訴你了?”
這番話倒是提醒了韓城,自打通訊錄被那幫催債的爆破之後,他們這幫發小冇有一個人聯絡過他,今年回家的時候,那完全跟陌生人一樣客氣,二江子說是玩得好,其實就是個酒肉朋友。
韓城依舊堅持說道:“大爺你說的有道理,其實也就是二江子還願意跟我喝酒,說明他還瞧得起我,重視俺這份情誼,但是你說的隻告訴我,那不可能吧,他們幾個玩的更好。”
大爺從地下拿出個手電筒,算是照亮半個屋子,他聽完後笑道:“自打你被警車拉走,我就開始問嫩這一幫發小,結果是冇有一個人聽二江子說起過劉三水的事。”
韓城反駁道:“那不可能吧,二江子跟劉三水結的梁子,他們會不知道?”
大爺倒上一杯酒說道:“二江子也就是去年開始,中間頻繁回家幾趟,那時候我知道,他遇見事找過俺師父劉三水,後來俺師父出手幫了他,這個事他從來冇給其他人說過。”
“啥事啊?”
大爺看了眼韓城放下酒杯說道:“二江子的房子本身就有問題,這是其一,其二是咱村的風水被人破了,所以哪年都有一個年輕人,必須死在外麵,我給你數數啊,三孬他大小,前幾年栽死了,二胖,就是北地那個他娘傻的人,去年在工地電死了,每年死個人村委會都有記錄。”
韓城聽得有些迷糊,這些人他全都不認識,畢竟常年在外倒也正常,但大爺說的確實有道理,今年一回家,就感覺村子有點奇怪,是那種之前住過人,後來荒涼的感覺,但明明村裡的人還越來越多起來。
“大爺,你是村乾部,弄這一套封建迷信可不中吧?”
大爺擺擺手笑道:“今年我去找大師父,專門在那求了個神石,你看今年冇有一個死在外麵的吧?”
“那是,死家裡個球了。”
韓城忍不住頂嘴反駁。
大爺倒是冇在意繼續說道:“二江子家大門朝東,他家西屋比堂屋高,那就是白虎位,白虎是乾啥了,主殺伐,二江子住西屋,那不是克他父母,你看他父母是不是身上有病有殘疾,後來有大劫,才找到俺師父劉三水幫忙。”
“上北下南左西……”韓城聽著拿手比劃後,倒是覺得有些玄妙。
“你看啊,大老花他家,你出門往北看看,他家朝南是不是有個泰山石,他爹媽前幾年是不是出過意外,拖拉機翻了肋骨被壓斷,那是他家蓋在廟上了。”
這個韓城倒是記得,大老花家旁邊是個大坑,小時候基本上在旁邊玩都會受傷,看來大爺說的有道理,敢在廟上蓋房子,早晚得有問題。
“還有啊,大老花他媳婦的麵相你看過冇,夫妻宮,就是眉毛到太陽穴這一塊,有冇有痣?”
“那我不知道,我最近幾年都冇見過。”
韓城不止最近幾年,是自打大老花結婚後,他就基本上冇見過那女的。
大爺點上一根菸說道:“這個女的麵相我不好評價,但是俺師父說過,他夫妻倆,肯定有一方出過軌。”
韓城一撇嘴說道:“大爺你說這話我可不信,你看我這兒,你看還有個痣了。”
“你那是腎虛。”
“……”一時間氣氛陷入沉默之中,韓城撇著嘴心中暗想:果然算命都是騙人的,就我每天想不完的女人,身體怎麼可能虛。
大爺問道:“你不信是吧?”
韓城答道:“我肯定不信。”
“鎮上三元子是你老表不?”
“是!”
大爺笑道:“是他給我說了。”
韓城有些無語,喝了一口酒悶頭吃菜,大爺見狀再度問道:“二江子為啥隻告訴你一個人,你有冇有想過,他想把你攪進局裡?”
“我?
我有啥能耐,基本上跟廢了差不多,誰會找個垃圾?”
韓城記得剛回家,差點把後邊鄰居嚇死,估摸著村裡都傳他死在外麵了。
大爺笑道:“俺師父劉三水說過,二江子的命,必須有個人替他死,這才能改過來,才能給他父母續命。”
“切!
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我又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大學生,大爺,本來我覺得你說的還有點道理,現在看來都是封建迷信。”
韓城說的倒是冇什麼底氣。
大爺此時有些下不來台,他把杯子裡剩餘的酒喝完後,扔下半包煙說是回家睡覺去了,韓城則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大爺的,就一瓶白酒,一人半斤,這喝的不上不下的,咋睡覺?”
現在有個**點左右,韓城如同被勾引起興趣但冇有後續,他躺在床上睡也睡不著,乾脆整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
首先就是二江子,那天喝酒的時候,二江子說的事情,韓城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關於為啥求劉三水幫忙,中間為啥產生矛盾,後邊又為啥設局殺死劉三水。
今天大爺問起來韓城肯定不會如實回答,用腳想想都知道,韓城跟大爺的關係,那就是他父親那一輩的,除了幾年前在盆地那邊工地一起乾過活,平日裡幾乎不見麵。
可能是父母之前有交代,讓大爺多照顧點,但二江子那個可是命案,這就不得不想起來鎮上,絡腮鬍這貨不管是啥,有機會非得報複回去。
但那三個人很明顯有問題,肯定不是村裡的人,也不是縣城的,那女的身上的香水味,聞起來香噴噴的,絕對是哪個奢侈品牌子。
那個年輕男的表情吊的很,家裡肯定很有錢,平時又很順風順水,周圍捧他的人又多,所以造就出一副十分狂傲的姿態。
第三個人就是那個說話慢吞吞的,這種人要麼是年紀大的,要麼就是文人墨客,往日裝成一副看淡世俗的樣子,其實就是個呆子。
若是正常命案來說,證據不足也不會當天釋放嫌疑人,而且就是問了幾句話,這就有點小孩過家家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做給誰看。
而大爺的態度很不對勁,有些熱情過頭,反正以韓城的感覺來說,肯定是不對勁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是他的人生準則。
還有最能證明的一點,今天催債那貨來的時候,發出那動靜竟然冇有村裡人圍觀,要知道韓城躺在床上那會兒,數了下大概有七八個吃過飯勻食的。
這幾個人可是村南出了名喜歡看熱鬨的,喜歡看彆人家過得不好,喜歡弄散彆人家,隻要你家不是好事,他們都十分感興趣。
但韓城晚上被要債的找上門,他們竟然冇有過來偷聽,這就很反常,具體原因韓小城不清楚,也隻是猜測他們在怕什麼。
而要債的那傢夥,是韓城故意設局,法律有條規定,私闖民宅者,主人家可適當的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而那貨己經要實施犯罪,韓小城閣下他半張臉,完全是自我保護。
不過,雖然這是提前計劃好的,但當時實施起來,有點不對勁,韓城冇想到下手會那麼堅決,心中十分的平靜,還有些變態的興奮感。
至於大爺,韓城猜測他己經躲在外麵很久,可能跟這個催債的一夥,畢竟在錢方麵有點牽連很正常,尤其是一些偏遠地區。
不過那句話韓城很疑惑,“臨兵鬥者皆列真在前”,應該是道家的一種降魔或者驅鬼的法咒,但當時他沉浸於報複的情緒中,為啥聽到這句話會有些失神。
還有就是打在韓城身上的東西,那到底是什麼?
還有就是那個夢,是在裝成精神病院的地方,他隻要是做噩夢,必定會在精神病院,這是第一次出現不同的地方。
“哎,要是以後做夢迴不到病院,那F罩杯的小白咋辦,我己經快找出來方法,馬上就可以把小白降服,哎呀!
難不成一番心血要付之東流了?”
韓城此時感受到了危機,正在他躺在床上打滾之時,“嘭!”
的一聲,有個什麼東西打破東邊的玻璃窗,“噗通”砸在地上。
“誰!”
韓城立刻找東西捂著鼻子,又順手抄起幾個空瓶,稍作等待後往窗外幾個角度扔去,隻聽外麵“劈裡啪啦”響聲連綿不絕,一小會後有個聲音響起。
“你敢襲警,跟我去鎮上!
哎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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