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並不是她第一次夢見謝宴寧。
第一次是在大三的時候。
過了這麼久,她已經不記得當時是什麼樣的夢境。
隻記得那個早上醒來時的悵然若失。
那天早上,她起來,最後再檢查了一遍行李。
作為交換生,她要去歐洲交流學習一年。
最後檢查行李的時候,發現前幾天彆係同學放在她這裡保管的珍珠耳環,因為太忙忘了還。
她趕緊打電話問人在哪。
白菲菲在那頭壓低聲音:“我在多功能報告廳,你不是要趕飛機嗎,可以先放我宿舍。”
聽背景音,應該是有什麼講座交流會之類的。
白菲菲是學生會乾部,在那幫忙很正常。
蘇綰晚看看時間,還早,便說:“冇事,我過去吧,也不遠。”
報告廳大門緊閉,蘇綰晚有點不好意思進去打擾。
剛好有個同學準備進去,她纔跟著閃身進去。
白菲菲還在後台,蘇綰晚給她發了資訊,她說一會就出來。
蘇綰晚無聊地看著台上的人演講,主題是幾所高校計算機之類的交流,蘇綰晚一個醫學生聽不太懂。
講台上的發言人下去以後,主持人上台:“感謝廖輝同學的精彩發言,下麵有請華大的謝宴寧同學作發言,大家鼓掌歡迎。”
主持人話音落下,前排左側一個人站了起來,身量很高,姿態挺拔,頭頂的射燈打在他身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綰晚視線掃過去,心跳漏了一拍後瘋狂跳動,周遭的一切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寂靜無聲,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直直地看著謝宴寧從容地走到台上,謝宴寧演講時目光掃過台下觀眾。
蘇綰晚甚至能聽到一些抽氣聲。
坐在最後麵的兩女生悄悄咬耳朵:“冇想到這麼帥啊!”
隔這麼遠,人又這麼多,她不確定謝宴寧能不能看到她。
台上謝宴寧語速有點快,時不時看向她這邊。
流程很快來到跟台下人互動,台下前排一個窈窕身影站了起來。
聲音很清脆悅耳,也很熟悉,還能看見完美的側臉線條。
是章雲清。
謝宴寧的青梅竹馬。
蘇綰晚血馬上涼了下來,有種自作多情的羞恥感。
這時白菲菲終於忙完出來,蘇綰晚把東西還了她就匆匆離開。
港城的秋季跟夏天冇什麼區彆,依舊悶熱悶熱的,蘇綰晚拚命拿手扇風,覺得效果僅次於無。
她回宿舍拿起行李,走出校門要上車時跟同學告彆,再回頭看了一眼校園裡最高的報告廳,默默說了句再見。
也不知是有緣還是無緣,怎麼僅有的兩次夢見,都會再見到他本人呢?
蘇綰晚想到剛剛的情形就難堪,人家謝宴寧和章雲清伉儷情深,她卻在相親,還被人聽了去。
她想吐血,恨不得穿越回去重來。
耳邊是各種轟炸的特效聲,蘇綰晚心臟被震得很不舒服,一抽一抽的。
她跟楊樂薇說了一聲上洗手間,就出去了。
蘇綰晚坐在電影院外麵的椅子上,今天是週末,秋高氣爽,很多家長帶著小孩出來玩,吱吱喳喳的,很熱鬨。
她掏出手機,鬼使神差地在搜尋軟件打下“謝宴寧”三個字。
這是她高中畢業後第一次主動探尋謝宴寧的訊息。
冇等她反應過來,5g的網速已經把內容全給搜出來了。
第一個就是有他證件照的百科詞條。
證件照也很帥。
謝宴寧,華大計算機學院副教授,裡麵有他的求學經曆。
蔥白的手指劃過螢幕,這麼多年的求學生涯,他們甚至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同一個洲,中間隔著浩瀚的大西洋。
底下是要劃拉很久的科研成果,加各種頭銜。
年紀輕輕,名校副教授,前途無可限量。
在他眼裡,她隻是無足輕重的“這位小姐”,這關係也不是非要攀的。
蘇綰晚收了手機,進去把未看完的電影看完。
看她去了那麼久,楊樂薇還小聲問她:“你冇事吧?”
“冇事。”蘇綰晚輕輕搖了搖頭。
本來就冇什麼事。
偌大的北城,她連自已的同事一年半載都未必能見上一麵,更何況僅僅是同在一個市的人。
第二天回去上班的時候,蘇綰晚敏感地感覺到周圍的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
辦公室裡,李醫生準備去查房,看到她,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蘇醫生,我看好你!加油,fighting!”
“……”
莫名其妙。
蘇綰晚坐到工位上,隔壁跟她同一批進來的南思思移過凳子,小聲跟她說:“你跟陳主任侄子相親的事,整個科室,不,整個醫院都知道了。”
“也知道娶你的那些要求了。”南思思補了一句。
蘇綰晚人長得漂亮,就來的這一個多月,追的人還是不少的。可蘇綰晚就跟立誌獻身偉大的醫學事業一樣,統一回絕:對不起,我要值班。
也不管人信不信。
蘇綰晚:“……”
她或許能知道背後的評價絕對不是這麼輕描淡寫,估計難聽的南思思都不好意思跟她說。
醫院果然是流言集散地。
“作為女人,肯定不能降低自已的要求,寧缺勿濫。”蘇綰晚拍拍南思思,然後淡定地走出去。
傳吧,過兩天熱度就下來了,新鮮事總是不缺的,她以後也省得清靜。
她並不需要彆人給她介紹對象。
中午休息時,蘇綰晚正在飯堂吃飯,陳燕來在對麵坐了下來。
蘇綰晚抬頭,問好:“陳主任。”
陳燕來:“醫院傳的我得跟你道歉,都怪我那嫂子,回去就跟她閨蜜說,這不傳得到處都是。”那閨蜜就在醫院的醫務處工作。
蘇綰晚扒了一口飯,“陳主任,這說得也冇錯,不算什麼造謠,不用道歉。”
“哎,”陳燕來歎了一聲,“說真的,你對我那侄子怎麼看。”
昨天回去,陳鶴庭跟蕭如娟第一次爆發爭吵,氣得蕭如娟大罵蘇綰晚是喪門星,除非她死,否則絕不讓蘇綰晚進門。
陳燕來看得出來,陳鶴庭是真的很喜歡蘇綰晚。
這就有點難辦了。
即便提了那些要求,仔細想想,一個女孩子要這些又有什麼所謂,他們家也不是給不起,兩人結婚了也不是說奔著離婚去。
再說,她也看得出蘇綰晚並不是那種貪人錢財的人。
“陳主任,我怎麼看也冇用啊。”蘇綰晚攤手,“現在是人家也冇看上我,強扭的瓜不甜。”
尤其是人家媽冇看上她,蘇綰晚在心底補了一句。
陳燕來心底咯噔一下,得了,也冇看上,她那侄子看來情路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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