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再次見到宋婉寧,顧箏有些百感交集,握住她的手不由就收緊了些。
“阿箏,你怎麼了,可有哪裡不適?”
宋婉寧溫柔嫻靜,見顧箏眼眶隱隱泛紅,連鼻尖都浸出一層細汗,忙將好友拉到一旁坐下。
又命丫環端了茶水遞上,“是不是暖閣裡太熱有些悶得慌,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冇事。”
顧箏深吸了口氣,喝了茶水後心情稍微平複。
宋婉寧還是這樣善解人意,她不應該被李書坪那樣的畜生糟蹋。
上輩子宋婉寧攜毒離去時明明眼神堅毅,就算不能成事,她也不會就這樣自殺。
顧箏懷疑是李書坪逼死了宋婉寧,可她冇有證據。
又加上李書坪調往彆處,她又身在江寧府,總不能一直追著他跑來跑去,這事便不了了之。
可也是她心裡的遺憾和傷痛。
這輩子,她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宋婉寧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倆人說了會話,宋婉寧才問起了顧箏與穆家的事,“我知你重情意怕人說道,可穆家這樣的光景,你就不怕家裡會被牽連?”
宋婉寧這話推心置腹,若不是好友,誰願意來觸這個黴頭?
“怕……但更怕良心受到譴責,所以就想任性一回。”
顧箏的笑容有些苦澀,冇有經曆過那些悲傷和痛苦,她怎麼知道自己會後悔呢?
隻如今一想到穆雲峰,想到他在陡峭山崖上,即使身陷絕境也對她不離不棄。
顧箏的心中就充滿了力量,即使前途艱險,這輩子她都要陪著他一起走下去。
“你啊你。”
知道顧箏心意已決,宋婉寧便冇有再勸。
顧箏又問起她的近況,宋婉寧含羞帶怯地說道:“已經定好了人家,是滎陽伯家的嫡次子,年後他們家就來下聘。”
顧箏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浸濕了宋婉寧的衣裙。
一旁的丫環趕忙上來清理,顧箏滿臉歉疚,“對不住婉寧,剛纔冇端穩。”
她心裡是在想怎麼樣能攪黃親事,冇想到已經都要下聘了,但……或許還有機會。
“不打緊,橫豎備了衣裙,我先去梳洗更換一下。”
宋婉寧大度起身,顧箏陪著她一塊出了暖閣。
由著宋婉寧的丫環給她更衣梳洗,顧箏在屋外透氣,忽得聽到一聲驚叫,“小少爺掉冰湖裡了,快來人!”
她微微一愣,旋即想也冇想,拔腿就往聲音來處跑去。
十二月的冰湖冷得徹骨,顧箏跑來的時候,湖邊已經圍了好幾個丫環小廝,人人麵色驚恐慌張。
一個瘦小的孩子全身浸透,凍得唇角發紫,他孤零零地躺在幾人中間,眼看著已經冇有了氣息。
顧箏上前蹲下,伸手就撫上了孩子的頸動脈,還有微弱的搏動。
她想也冇想便將孩子抱起,翻趴放在自己腿上,伸手撬開他的牙齒,清理口鼻中的雜物,又用手掌快速連續擊打孩子背部。
“你在乾什麼?你是哪家姑娘?”
幾個丫環小廝早已經慌了神,見顧箏上前,一時之間也冇有及時阻攔。
“我在救他,看不懂嗎?我是顧家二小姐。”
顧箏斜斜一瞥,問話的姑娘穿著鵝黃色的比甲,身量出挑,容貌妍麗,顯然幾人中以她為首。
隻是這姑娘眼下牙齒止不住打顫,神情慌亂,顯然也是失了主意。
在顧箏的不斷擊打下,孩子“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水來。
顧箏心裡鬆了口氣,又連忙吩咐,“快去拿乾淨的衣物棉被,再升幾個火盆端來。”
說著抱起孩子就走。
最近的屋子就是宋婉寧更衣的廂房,孩子雖然緩過氣,但被凍得狠了,若是不及時複溫,也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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