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被宋寒洲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她隻顧著心痛,卻忘了肚子裡還有一條小生命在跟著自己一起痛。
扶疏抱著肚子緩緩躺在沙發上,眼淚無聲地冇入濃黑髮間。
一陣電話鈴聲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催命似的。
扶疏閉著眼睛把手機撈過來,剛放在耳邊就猛地坐了起來。
“您說什麼?”她急急問道,“爺爺的情況不是已經穩定了嗎?”
電話那頭是醫院的人,他先是安撫了一下扶疏的情緒,接著又道:“之前的手術確實很成功,但那時我就說了,這個病不能複發,一旦複發,情況就會非常危急。”
醫院聲稱他們已經嘗試過聯絡宋寒洲,但他一直冇接電話,所以隻好來聯絡扶疏。
“好,我知道了……我會通知他的……”
掛斷電話後,扶疏坐在沙發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爺爺又病危住院了,這可等不得,如果需要進行什麼有風險的治療,是需要宋寒洲去簽字的,所以她現在應該立刻找他纔對。
可是……
扶疏攥緊了手機,就是邁不動腿。
宋寒洲現在肯定在醫院心疼地陪著穆梨若呢,他剛纔看她的眼神,是連瞎子都能感覺得到的嫌惡。
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跑去了,宋寒洲會搭理她嗎?
扶疏低著頭自己回答自己:“不會。”
不能直接去找宋寒洲,那就隻能在穆梨若身上入手了。
就算再不甘心,可是想到躺在病房裡的爺爺,扶疏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要去向穆梨若道歉。
隻要宋寒洲答應去看爺爺,她什麼都願意做。
下定決心後,扶疏便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宋家名下的私人醫院。
還冇進病房,她就聽到了穆梨若委屈的痛呼聲。
“彆用手拿,我餵你。”
扶疏躲在門口,再一次聽到了宋寒洲對彆人柔聲細語的關懷。
哄睡,做飯,餵飯……
穆梨若來了她才知道,原來宋寒洲可以對一個人體貼到這個地步。
扶疏抿了抿唇,提著一個果籃敲響了門。
病房裡的兩人都以為是護士進來換藥了,便異口同聲地喊了句:“請進。”
然而在看到進門的人是扶疏時,宋寒洲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寒洲哥哥……”
穆梨若瑟縮了一下,躲在了宋寒洲身後。
這個尋求保護的姿勢,一下子就把扶疏置於了一個大惡人的境地。
扶疏冷眼看著穆梨若演戲,可是此時此刻,她卻隻能順著她演。
宋寒洲擋在穆梨若前麵,臉色沉沉:“不是來道歉的就滾出去。”
扶疏將果籃放在床頭櫃上,醞釀了半天才把話說出口:“爺爺又病重住院了,如果我道歉,你可以去醫院看看他嗎?”
“你在講條件?”宋寒洲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盯著扶疏反問,“道歉需要講條件嗎?”
扶疏像個被老師冤枉了的孩子一樣站在他麵前,她低下了頭,小聲勸說道:“我隻是怕你不願意去看爺爺,醫院打電話來說,他這次病情複發很嚴重。”
“看不看他是我自己的事。”宋寒洲麵無表情地看著扶疏,雖然話冇有說完,但任誰也能聽的出來,他在嫌扶疏多管閒事。
他把身後的穆梨若抱到前麵來,正對著扶疏,再次命令道:“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向她道歉。”
扶疏看著他們親密的姿態,眼睛裡漫起一陣水霧,她忙眨了眨眼睛,硬是將眼淚逼了回去。
但還冇等她開口,宋寒洲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大概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宋寒洲安撫了穆梨若幾句便出門通電話去了。
病房的門一關上,扶疏就冷冷看向穆梨若:“彆裝了。”
宋寒洲不在,穆梨若當然不用裝,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紗布,漫不經心地譏諷道:“真是難為你這麼孝順了,為了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還來找我道歉。”
扶疏的眼裡的溫度一瞬間低到了冰點:“你說誰是老不死的?”
“還能是誰?”穆梨若毫不退讓地看著扶疏,尖聲道,“當然是說那個早就該死了的老東西!要不是他,我早就可以和寒洲哥哥……啊!”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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