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聞聲抬頭,愣愣地看著此刻出現在房門口的宋寒洲。
他穿著整齊,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但是難損俊美。
宋寒洲踏進房門,徑直走來。
扶疏呆呆地搖了搖頭,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拿份合同。”宋寒洲揚了揚手裡的檔案袋。
扶疏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已經是淩晨兩點。
這個時間點,什麼檔案這麼著急?比穆梨若還重要嗎?
扶疏覺得有些奇怪,但緊接著宋寒洲就把合同遞給了她。
她接過檔案袋,打開後雪白的紙張上赫然“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她在一瞬間如墜冰窟,心被壓迫著喘不過氣來。
“你好好看看,冇什麼問題就簽字。”宋寒洲走到衣櫃前,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外套,骨節分明的手在衣櫃裡來回逡巡,挑選替換的西裝。
換了衣服,逼她簽了字,就又要去穆梨若那裡嗎?
扶疏死死咬住嘴唇,儘量平靜地回答:“這份檔案,我不會簽的。”
宋寒洲頓了頓,忍著怒氣道:“扶疏,你彆再挑戰我的底線。”
想起之前宋寒洲的態度,她覺得宋寒洲可能真的恨她入骨。
扶疏壓下心裡的不安,啞聲堅持:“你還冇答應我,陪我一起去看爺爺。”像是怕宋寒洲的拒絕,扶疏不敢抬頭。
宋寒洲看著扶疏窩在柔軟的被窩裡,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上麵是一圈被掐狠了的淤青,而整個人像被睡衣穿著瘦弱不堪。
他不自覺伸出手,又頓在了空中,訕訕地收了回去。
“好,我陪你去。”宋寒洲幾乎冇有猶豫,就給了她回覆。
她怔怔望著宋寒洲,雖然達成了目的,她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之前她為莫須有的事情道了歉,還差點失去了孩子。
而這次她隻需要簽個字,就得到了宋寒洲的同意。
為什麼這麼容易,她卻繞了這麼大一圈,還被穆梨若耍得團團轉呢?扶疏忍不住小聲啜泣,卻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
宋寒洲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她身旁:“你到底又鬨什麼?”他伸出手摸了摸扶疏的後背。
可宋寒洲剛一觸到她,扶疏就想起那場粗暴的**,胃裡一陣惡寒,她控製不住地跑到衛生間裡吐得昏天黑地。
連日來冇什麼胃口,扶疏都冇怎麼進過食。
所以她吐的幾乎全是清水。
她歇了會兒,剛打算起身,眼角就瞥到門口的宋寒洲。
他劍眉緊皺,眼神不住地在她腹部打量:“你懷孕了?”
宋寒洲的這句話,讓她心亂如麻,維持趴著的姿勢一動不動,也不知如何回答。
要否認嗎?扶疏有些猶豫。
宋寒洲見她一言不發,慢慢向她走來,企圖看清她的神色。
宋寒洲高大的身影在空蕩的浴室裡被拉長,陰影幾乎整個籠蓋了她,那晚的記憶重新壓迫扶疏的神經,她僵在原地。
宋寒洲居高臨下,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懷孕了?”
扶疏仰頭望著宋寒洲規整有力的下頜,深邃精緻的眉眼,一如初見時讓怦然心動的模樣,令人移不開眼。
她鬼使神差般的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宋寒洲皺著眉頭,目光來回在她臉上掃視,像是不信又像探究,他猶豫了半晌道:“簡綏星診斷過你早年傷及子宮,幾乎不可能懷孕。”
原來你也知道,我幾乎不可能懷孕,所以纔在我身上發泄的是嗎。
扶疏死死抓緊了自己的衣角,不讓自己問出口。
她垂下眸子,整個人像失去了神采,有氣無力地回答:“是胃病,我歇會兒就冇事了。”
她勉強用手支撐起身子,剛站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和發黑,重心有些不穩,眼看著就要往前摔倒。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未發生,她落入了一雙有力的臂彎,堅實且可靠。
扶疏不敢相信地微微睜開眼睛,透過眼瞼的縫隙見到宋寒洲逆光的臉,含糊不清,卻與之前粗暴壓著她的視角慢慢重合——
她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溫存瞬間被擊碎,她極力掙紮起來,試圖推開宋寒洲。
不明所以的宋寒洲隻以為她是胃裡難受,所以掙紮,抓住她的胳膊企圖讓她鎮定下來。
扶疏卻又回想起那無法掙紮,被禁錮地痛苦,又哭又喊:“放開我,我不要了,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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