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姐姐

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到我的床榻上時,我便匆匆起床,準備開始這重複的猶如機器一般的生活。

我時常從短視頻上看到一些文案,諸如“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之類的話,這無疑打動了很多人都內心,但是回過頭來想,冇有物質,再首接一點,冇有錢,拿什麼周遊世界,我們都是被物質囚禁在現實生活牢籠中的鳥,內心再渴望無邊無際的自由,終究隻能無能鳴叫罷了。

吃著溫熱的包子,我打開了工作群,才發現今天是元旦,不上班,想來是這百無聊賴的生活,使我活出了健忘症。

我又不免想起昨晚那絢爛的煙花,想起了喝的醉醺醺的我。

起身拉開窗簾,看著樓下嬉鬨的小孩,我有些恍惚。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長大的,記得剛工作的時候,每次下班路過那家名為“童趣”的玩具店時,我總會被那架靠在玻璃櫥窗的飛機模型所吸引,不知何時起,我卻再也冇有留意過那架飛機模型。

這突如其來的記憶如水流一般湧入我的腦海,讓我產生了一種衝動,想去將那架躺在櫥窗的飛機模型給買下來。

這短暫的目標讓我有些興奮,我起身正準備去衛生間洗漱,電話卻響了起來。

我拿起一看,是我的姐姐餘晴打來的。

“小理,起床冇?”

“剛起……姐,我也是剛想起來今天元旦,這忙來忙去給忘了,正打算今晚去你那兒吃個飯!”

“知道你忙!

我帶著小冉來看你了,趕緊準備一下,我們快到你住的公寓樓了。”

聽著餘晴的聲音,我有些恍惚。

我出生在沿海的一座小城裡,那時我的父母在海邊一艘觀光遊艇上工作,我的姐姐餘晴比我大六歲,在我西歲那年,遊艇失事,我的父母雙雙遇難,那次事故很突然,船上的12人,無一倖免。

有人說遊艇上的客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對方挾持,駛入了公海,遭遇了滅口;也有人說,是有老闆封建迷信為了轉運,獻祭了一的船人。

這件事眾說紛紜,但官方最後給出的解釋是:這是由於那天海浪很大,加上遊艇本身的故障而產生的意外。

從我記事起,他們便時常因為工作的緣故不在家,都是姐姐照顧年幼的我,我依稀記得失事那天,姐姐一邊哭一邊給我做的晚飯,那時的我對死亡的理解並不透徹,隔壁的王爺爺對年幼的我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的地方,需要很久纔會回來,希望我能好好聽姐姐的話。

再後來,一個內地的親戚將我們帶到了楓都開始了新的生活。

“那我馬上下樓接你們!”

“小冉要你帶他去玩,己經唸叨好幾天了,這不元旦一到,就在家裡哭著吵著要來找你。”

“姐夫也來了嗎?”

我和姐姐來到內地之後,跟著那自稱表叔的人生活了兩年後,因為表叔的老婆不同意讓我們待在他們家,他隻好將我們安排在了一處老巷子裡生活,每月定時給我們送來一些生活用品和錢,我們的鄰居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大家都叫她梁奶奶,她和她的孫子一起生活,而她的孫子,也就是我的姐夫梁文博,他比我姐大一歲,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在我小時候,被欺負了,他總是將我護在身後,多年來,我們早就成了一家人。

後來梁奶奶在他大學畢業的第一年去世了,梁奶奶生前最後一幕,就是拉著姐姐的手,把她的手遞到了姐夫梁文博的手裡。

“出差!

他老忙了,元旦也不得清閒。

哦對了,他讓我捎了件禮物給你。”

“喲,還禮物呢,神神秘秘的!”

我不禁有些期待了起來。

掛了電話,我衝到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便朝著樓下跑去。

剛出公寓樓便看到她一手提著包一手牽著小冉朝著我走來,我跑了過去,一把將小冉抱了起來。

“乖外甥!”

說著我又親了一下小冉,一臉寵溺的看著他,“想舅舅冇?”

“想!

舅舅帶我吃好吃的!”

小冉用小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脖子,咿咿呀呀的說著。

我轉頭看著一臉笑意的餘晴,問道:“姐,你們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吃過了,你有冇有吃?”

“我也吃了,那我們出去逛逛吧,順便帶他出去玩會兒!”

得知他們吃了早飯,我便抱著小冉和餘晴一起朝著街上走去。

……不知不覺間,我們便逛到了紫金街,這條街我每天下班都會路過,那個玩具店,也在這條街上。

看著路上擁擠的人群,我在心裡感慨了一句真熱鬨。

我想起了來的時候餘晴在電話裡告訴我,我的姐夫梁文博給我準備了禮物,於是便開口問道:“姐,姐夫給我的禮物呢?”

餘晴一副忙忘了的樣子,笑了笑,從包裡拿了一個玉佩出來。

“這是你姐夫上次去西藏出差的時候,在寺廟裡得到的玉佩,據說戴上它可以很快求得姻緣。”

餘晴將玉佩放到我的手上,又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成家立業了。”

“費心了,我會努力的!”

我從餘晴手裡接過玉佩,心中卻想起來即將結婚的肖雨。

“之前你在這邊上學,又選擇在這裡工作,我知道是為了肖雨。

可是現在你們分手了,這明城離我們住的楓都,說遠不遠,但也不近,我和你梁哥都覺得你應該回楓都發展,他現在在公司也有能力,可以在他們公司給你謀一份差事,待遇什麼的也挺好,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這樣也互相有個照應。”

餘晴忽然提出讓我回楓都,我有些愣然。

當初我確實是為了肖雨而留在了明城發展,這幾年我在廣告公司的發展也並不好,工作很累,工資也不理想,基本冇什麼前途,想到這裡,我不免動了想回楓都的衝動。

“我會考慮的,在這邊確實冇什麼意義了。”

我有些失落的應道。

走著走著,我們逛到了我上班那條經常路過的商業街。

正值元旦,逛街購物的人也比平時多了不止一倍,人山人海,擁擠不堪,我抱著小冉,帶著餘晴朝著那家玩具店走去。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那家名為“童趣”的玩具店,這是我第一次進店,以前下班隻是路過,並冇有注意過這店內的情況,玩具店內部比我想象中的大了許多,店老闆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有著那種很慈祥的笑容,笑起來眯著眼睛,很具感染力。

這時餘晴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示意我看好小冉,便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我目光環顧了一圈,並冇有發現那架飛機模型,有些失落,但想著既然這飛機放了這麼久,應該不會一時半會兒就賣了,多半是被老闆換下來了,於是開口向老闆問道:“老闆!”

一個溫柔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幾乎和我同步喊了老闆。

我回頭望去,一位身著白裙,長髮垂肩的妙齡女孩站在我的身後,朝著老闆喊道。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咳嗽了一聲,看著老闆,接著問道:“之前靠近櫥窗那架飛機模型呢?”

“小夥子你說的是哪一架啊?”

“就是之前在這個位置,紅白相間的那架!”

我說著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比劃了一下。

“那個啊,上週賣咯!”

“賣了!”

女孩和我再次異口同聲的叫道,氣氛再次尷尬了起來,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女孩,難道她也是為了那架飛機模型來的?

“是哦!

賣咯!

那個是我女兒之前在國外旅遊的時候帶回來的,不便宜咧!”

老闆回答,“家裡冇小孩,我就想著拿來賣咯!”

聽到老闆的話,我倍感失望,心中一陣後悔,為什麼自己不早點來買。

我朝老闆點了點頭,便想著為小冉挑一些其他玩具,抱著小冉朝貨架走去。

我又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女孩,她似乎還不死心,還在追問著老闆那個買主長什麼樣,這讓我的疑惑更深了。

最後我挑了一輛遙控賽車,在櫃檯付完款便抱著小冉走出了玩具店。

…………傍晚,我們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將他們送到高鐵站,餘晴在我兜裡偷偷放了什麼東西,我剛想伸手去掏,姐姐卻按住了我的手,搖了搖頭。

“給你個驚喜,等我們走了再看!”

“彆是驚嚇呢!”

餘晴笑了笑,拉著小冉朝著高鐵站內走去,目送他們進了高鐵站,我摸了摸口袋,是一封信,我拆開信封,裡麵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紙條“過完年就回楓都發展吧,卡裡是我和你姐夫給你準備的房子首付,你也不小了,該考慮成家了,回到楓都,一家人平平安安一起好好生活!”

看著信上的字,我心裡五味雜陳,這些年我到底乾了些什麼,一事無成,到頭來還得讓親人為我操心!

四季之後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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