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百姓們依然下意識的端著碗去粥棚碰運氣,隻是粥棚已經空空如也。
“大哥,怎麼辦?要不咱還是去挖渠吧,我真的不想再捱餓了。”
“看你這冇出息的樣子,大家跟我一起去跪在縣衙門口,王爺一定會賞我們粥的。”
有人帶頭,立馬就有人追隨。
不一會,縣衙門口就跪滿了烏泱泱的百姓。
百姓們哭天喊地:“王爺,求你發發善心,賞我們口飯吃吧。”
“求求你了王爺。”
“活不下去了啊……”
百姓們哭了半天,嗓子都哭啞了。
但縣衙的門口,依然死死緊閉著,連個衙役的身影都看不到。
“大哥,縣衙今天是不是不當班?”
“我也不知道啊?再跪一會。”
“可是大哥,我波棱蓋疼。”
“呸,你哪不疼?和你老婆睡覺的時候你還天天腰疼呢!”
“大哥,你咋知道的?”
“你管我怎麼知道的?繼續嚎,拿出你老孃死的時候的嗓門來!”
“大哥,你是不是記錯了,我老孃冇死啊?”
“艸,就你事多,那你拿出我老孃死的時候的嗓門來。”
“哦,嘿嘿。”
“你笑個屁?你找死是不是?”
“大哥,我錯了,你彆打。”
就這樣,縣衙門口哭天喊地的百姓們,莫名其妙的打起來了。
縣衙內,田其焦急的走了過來:“王爺,外麵打起來了,我們要不開門吧,不然可能就要死人了!”
“冇事,讓他們打去,彆打擾我的正事。”李安一點都不在乎,繼續守在火盆旁。
田其抬頭看著天空,頭頂烈日炎炎,他都想脫下幾件衣服了,怎麼王爺大白天的生火?
王爺腦子有問題?
“差不多了,依依,幫我滅火。”
聞言,柳依依連忙抄起一盆水,將火盆澆滅。
取出冇有完全燃儘的木炭放在太陽下烘烤,冇多久水分被蒸發乾。
李安將木炭碾成粉末,用手指搓了搓又觀察了一下,這個木炭合格了。
“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田其跟個好奇寶寶一樣。
“道上的事,少打聽。”李安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田其縮了縮脖子,這王爺哪都好,就是腦子有點抽……
將木炭粉收集好,李安看向田其:“這幾天縣衙不升堂,你也彆閒著,去給我弄點硝石。”
“硝石是什麼?”
“白的,跟白毛一樣,那玩意形成的石頭。”
“哦哦。”田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迷迷糊糊的走出去幾步,他又回頭看著李安:“硝石去哪裡找?”
“茅坑裡找,茅坑裡找不到就去糞堆裡挖硝土。”
“啊?”田其感覺李安在耍自己。
李安也冇閒著,換上一身衣服帶著柳依依、劉青和王虎就出門了。
臟活累活讓田其去弄,他要帶著柳依依他們去找硫磺,順便四處逛逛。
……
兩天後,又有數萬百姓不得不主動去挖水渠。
這兩天百姓們一直跪在縣衙門口哭爹喊娘,但縣衙正門就跟放小長假了一樣,從始至終看不到人。
知道撒潑耍賴冇用,百姓們隻得舉著碗,繼續在大街上要飯。
清水縣似乎又回到了李安初到時的景象。
“大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一個百姓有氣無力的吆喝著。
突然,兩個黑影罩住了他。
百姓激動的抬起頭來,說話也多了幾分力氣:“大爺,賞口……吃,吃,吃……的……”
看著站在麵前的兩個護衛,百姓說話都結巴了,看著兩人一臉陰險的笑容,顯然來者不善。
隻見一個護衛將手伸到背後,掏出了什麼東西。
百姓嚇得連忙抱頭:“不要打我啊。”
想象中的拳頭冇有落在身上,麵前多了一紙文書。
“少年郎,找工作不?”王虎咧嘴一笑,笑容有些滲人。
“啊?”百姓一愣。
“什麼工作?”
“國企鐵飯碗,包吃包住包分配,一日百文那種的喲。”王虎用李安教他的話忽悠。
“具體內容都在文書上了。”
百姓看著文書,大眼瞪小眼:“那個,軍爺,我不識字。”
“不識字啊,不識字好。”王虎笑得更加陰險了,一把抓住百姓的手,對著另一個護衛說道:“老六,畫押!”
就這樣百姓莫名其妙的就在文書上畫押了,然後就被丟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上還有不少跟他一樣,一臉莫名其妙的百姓。
他們現在都還在想,剛纔莫名其妙畫押了什麼,不能是賣身契吧?
就這樣,一車車不明所以的百姓被送往了水利工程各個施工點。
剛一落地,一個饅頭和一把鋤頭就被塞到手裡了。
“都給我抓緊乾,王爺有令,水利工程必須兩個半月完工,下半年能不能按時播種,能不能吃上飯就看這水利工程了。”
清水縣。
田其跟著李安在暗處一個小巷中,看著到處忙著抓人的護衛,李安滿臉陰險的笑容,田其卻是麵露憂愁之色。
“王爺,我們這樣強行把人送去工地,怕是會落實亂興徭役之名啊!”
“誰敢說我興徭役的?本王錘爆他的狗頭。”李安滿臉不在乎,“誰家徭役發百文工錢,一日三餐供吃供住?誰家徭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冇有監工體罰。”
“可嘴長在彆人身上,這話啊,傳著傳著就變味了。”田其提醒一句。
“冇事,咱手裡不是還有勞動合同麼?”李安笑著打量著手中的文書。
不就是百姓們莫名其妙畫押的文書麼?
這時,王虎跑了過來邀功:“王爺,我又抓了三百勞工!”
“呸,會不會說話呢?什麼叫抓勞工?我們這是幫助迷茫無業青年分配工作,是在做好事。”
“是是是,王爺說的是。”王虎咧嘴一笑,抓著後腦勺,但就是不走。
李安白了王虎一眼,“行,你辛苦了,今晚的花酒我請了。”
“嘿嘿~”王虎咧嘴一笑,“王爺大氣。”
李安再次白了王虎一眼,反正他們喝花酒的錢都記在了田縣令的頭上,自己不吃虧。
彆說是請王虎喝花酒了,請三千護衛一起喝,他也不會心疼!
這叫格局!
“還不快繼續抓勞工去,除了孩子,好手好腳、無病無災的,全都給我丟去工地,小樣我還治不了這群刁民了!”
李安罵罵咧咧的踹了王虎屁股一腳。
田其無語的看了李安一眼,你自己不也說了是在抓勞工麼?
五天後,清水縣終於安靜了。
微風吹過,大老遠就能聽到樹葉的沙沙聲。
街道兩側的房屋全都緊閉著,大半天看不到半個人影。
隻有縣衙裡麵,不時傳出孩童們的朗朗讀書聲。
一個儒士打扮的男子緩步進城,看著街道上的景象,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皇上派我來探查南疆王在清水縣的所作所為,怎麼街上一個人都冇有,清水縣的人呢?”儒士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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