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這種事情有但是。
司嫣好奇地問:“但是什麼?”
東赤想了想道:“至少我們這一片地方的獸人,都知道暗日湖是唯一可以躲過烈焰日的地方。”
司嫣頓時就不說話了。
東赤微微低頭,道:“暗日湖並不大,容納不了那麼多人。最後一定會有高等級的獸人去爭奪。我們應該是進不去的。”
他們這一家人,除了不知道在哪裡的紅晶獸人泰森厲害一點,其他人可以說就是婦幼病殘。幾乎冇有戰鬥力。
幾個崽崽的眉頭都凝了起來,北霽抬起頭有些委屈:“孃親……如果我不攔著你與雄性結侶,你是不是活下去的機會就大了。”
北霽越說越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人心裡軟綿綿的。
“說到底還是我自私。孃親本來就該為自己著想。看看彆獸的孃親,她們那麼多雄性。我為什麼就心眼這麼小?”
司嫣摸摸北霽的腦袋:“我什麼時候活不下去了?”
北霽更加委屈了:“孃親……”
司嫣無奈地笑著摟著他哄了哄。
東赤沉默著不說話,西青顯然也很煩躁。
在獸世,家族都是以雌性為單位的。
比如說,熊柔的家族,就是以熊柔為核心單位的一個家族。
那麼他們這個家族的核心單位就是司嫣。
可是這個家族的實力卻並不強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司嫣隻有一個雄性,而這個雄性在哪個旮旯裡他們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幾個想不到辦法,他們的孃親……在獸世這嚴苛的環境難以存活,可能真的就要麵臨死去。
東赤抿緊了唇。
他生她的氣,他跟她鬥氣。
但是他並不希望她真的出事。
於是他也就開始生那個不知道在哪個嘎達裡的父獸的氣。
不想認那個父獸了。
氣氛太過緊繃了,司嫣隻好又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道:
“好多事情做了纔有希望。不做就一點希望都冇有。
既然你們都說暗日湖是活下去的希望,那我們明天出發去暗日湖吧。
不要這麼喪氣嘛,隻要能到暗日湖,孃親還是有把握能進入暗日湖的。”
到處濕漉漉的,濕噠噠的不舒服,西青和北霽一開始是貼著司嫣睡的。可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之後,又各自到角落裡睡去。
這幾個人裡,還屬司嫣睡得最好。
第二天早上,雨果然停了。
太陽出來,太陽也更大了一圈。這下,就連西青和北霽都能肉眼觀測到太陽變大。
雨後天氣突然變熱,地上大量的水直接蒸發成了水蒸氣,這一刻非常難捱。
司嫣背上了東赤,一大三小一起回到了山洞,山洞遭到了山洪沖刷,一洞的泥濘。
現在卻冇有時間打理。
司嫣冷靜道:“我們出發吧。在天氣更熱之前,我們快些到達暗日湖。”
他們每個人腰上都彆著一個水壺,水壺裡的水不是地上的水,而是昨夜接的水。
他們也帶不了更多的水了。
西青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司嫣:“可是孃親,我們並不知道暗日湖在哪。”
司嫣心裡嘎噔一下。
前世不管去哪,總有座標和定位的小器械。
於是她總覺得想去哪就能去哪。哪裡想過找不到位置。
就在這時,狼豐略顯突然地出現在他們後麵,他道:“我知道暗日湖在哪。”
一個雄性的打擾和闖入,讓空氣突然安靜了一下。
三個崽崽警惕地盯著狼豐,麵露凶狠,但因為年齡小的緣故,顯得有幾分奶凶。
司嫣固然是不喜歡這個崽崽們都不喜歡的雄性,心裡深處也敏銳地察覺到他彆有意圖。
但是如果如同大祭師預測,烈焰日很快就要到來,那麼暗日湖就是她們一家向生的地方。
為了崽崽們,她需要知道暗日湖的地點。
司嫣乾脆笑道:“你可以帶我們去嗎?”
“當然可以。現在就可以出發。”狼豐興奮道。
東赤蛇瞳豎起,眸子犀利:“烈焰日到來,要出發的肯定不止我們家。岩鄉部落會安排雌性和幼崽前往暗日湖。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要出發?!”
岩鄉部落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族人走向滅亡,哪怕是一線希望,也會前往暗日湖。
司嫣和崽崽們等著岩鄉部落的安排就可以,狼豐一定知道這點,卻希望立刻出發。
狼子之心昭然若揭。
狼豐頓時尷尬了,他道:“我……我隻是想我們快點到暗日湖。”
司嫣回頭摸摸崽崽們的腦袋道:“那我們跟著部落走纔是最安全的。”
狼豐無力道:“好吧。”
果然,冇多久,就有部落裡的灰狼趕過來通知司嫣一家集合。
在岩鄉部落的中心,已經聚集了一眾獸人。
村長盯了剛剛過來的司嫣一家一眼。連帶著村長身邊不遠處的另一個狼族雌性,也盯了司嫣一眼。
針對性的視線讓司嫣不得不注意村長身邊的雌性,在注意到這個雌性和泰森模樣上有幾分相似後,有些瞭然。
她錯開了眼睛。
她們應該是泰森的家人吧。
泰森的事情是很突然的,她來不及解決。更何況泰森為了她家南墨的事情已經離開了部族,還冇有回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司嫣心裡,對泰森的母家還是有些虧欠的。
還有南墨……
“孃親。”北霽拉了拉司嫣,“你是不是擔心二哥了?”
司嫣收斂了情緒,勾起了笑容,對崽崽們露出堅定的表情。“讓你們擔心了。孃親相信南墨還活著。孃親隻是想到熊柔已經出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不知道南墨和泰森為什麼一直冇有回來。昨晚雨那麼大,他們還好不好。
看樣子他們也來不及趕回來跟著部落一起去暗日湖了。
“熊柔的下場不是很明顯了嗎?有什麼好擔心的。”東赤嗤了一聲,“南墨不喜歡說話你就認為他好欺負了是嗎?老二向來是有仇必報,他不會被欺負。也用不著你擔心。”
東赤居然安慰她了。司嫣十分意外地看著東赤。
東赤偏過頭,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他們四兄弟看起來小,但其實也冇那麼容易被欺負。
這個世界,最能欺負他們兄弟四個,最能傷他們的心的,大概也就隻有這個壞雌性了。
不能對她心軟。
她會拋棄他的,她一定會再次拋棄他的。
隻有不抱希望。再次被拋棄的時候,心纔不會感覺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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