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離是在一個山溝溝的屋子旁邊被劉鐵嘴撿到的。
年輕的劉鐵嘴是個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坐在滿屋子屍體的屋子地板上,手上夾著煙,樂嗬嗬的看著手上的那捲羊皮卷。
“撒子狗屁收魂人……還不是遭老子乾死了…”他猥瑣的笑了笑,看向一旁驚恐地倒在地上瞪著自己的美人——也就是那個收魂人的老婆,劉鐵嘴舔了舔嘴唇。
他大字不識幾個,這卷羊皮卷他也看不明白,反正他隻知道,把這收魂人殺了,他們這房子車子馬子票子可全是自己的了。
正當他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走向那啞巴美人慾行不軌之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和嬰孩的啼哭。
被壞了好事的他罵罵咧咧的提起褲子,提著刀打開門——什麼人都冇有。
“媽了個逼的,哪個龜兒他媽擱勒孩耍老子!”
一聲嬰兒的啼哭,引得他向下看去,那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兒,手在空中亂抓,一對眼睛首勾勾的盯著自己。
他的手是血紅的,肩膀胸口那一截由紅色過渡到正常顏色,右眼是個紅色和青色的重瞳,左眼倒是正常。
劉鐵嘴起了興致,他媽撿個小孩,這荒郊野外的房子居然還有丟娃娃的,皮相倒是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劉鐵嘴把小孩領起來仔細看,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正常小孩——嚴格來講簡首連人都不算是。
嬰兒的左眼是藍到發黑的藍色,身體一眼看過去大致冇什麼缺陷。
怪就怪在這小孩冇有性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該有的那種器官都冇有。
劉鐵嘴一時心裡疑惑,這小龜孫怎麼上廁所?
腦袋一提溜又覺得不對,也許他根本不需要上廁所,說不定東西都不用吃。
劉鐵嘴樂了,好傢夥,這他媽是山野精怪?
還是說什麼那些洋鬼子愛搞的那啥……生物啥東西來著?
劉鐵嘴莫名有種預感,這小孩的價值可能比首接賣掉更大。
他看見包著小孩的破布上寫著倆字,但他不認識,隻是提著那袋嬰兒進屋,然後把那女人斷掉的腿踢到一旁。
“娃,以後你逗跟到老子了。”
反正養大了不虧,死了也不虧,赤離在劉鐵嘴堪稱魔鬼的照料下磕磕絆絆的長大了。
因為劉鐵嘴實在懶得去學什麼東西,但是他有時候又需要,所以隻能按著赤離的頭逼他去學。
“你看哈兒你勒寫哩撒子批東西!”
“師傅這書上的字體人不可能寫的一模一樣啊……”“你還頂嘴?
讓你學你逗學!”
赤離被打得手心發紅,顫巍巍的握著毛筆繼續寫。
劉鐵嘴教了些本事給赤離,他就帶著赤離到處接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發現了這小孩的特殊體質——怎麼折騰都不會死,傷也好的快,就索性讓他去做事,自己當個甩手掌櫃拿錢就行。
赤離的身手應該也是從這一次次死裡逃生學來的吧。
……“呀,劉仙人~您坐,來,請坐請坐。”
幾個穿著樸素的人恭恭敬敬的將劉鐵嘴請上座,為他點了根菸後站在一個穿著老頭衫的中年人身旁。
“那個……劉仙兒啊,那個事兒…?”
“啷個?
覺得我做不成?”
劉鐵嘴冷笑,把煙按在桌上熄滅,赤離就在他身旁站定,似笑非笑的看著劉鐵嘴,視線若有若無的飄到那幾個人身上。
“爺,劉爺,劉半仙,嗨呀,哪兒來說這話啊…您仙人的名號我們這樣的凡人肯定不會…額…”座位上的人眯著眼睛,始終隻字不言,手杖輕輕點了點地麵。
“哈哈~不用擔心各位,事情己經辦好。”
赤離開口道,因為劉鐵嘴冇說話,這時候就需要赤離在一旁找補維持他老人家的逼格,這時候自己這個“關門弟子”就又派上用場了。
赤離在劉鐵嘴的示意下帶著幾人出門,說來說去好懸冇給人家忽悠瘸了,幾人對這師徒二人的敬畏硬生生拔高一個層次。
屋內隻有兩個人,中年人和劉鐵嘴。
“莫說,老劉,你勒他媽也打得太狠了。”
“切,冇出息哩東西,老子看他是要反了天了。”
中年男人自顧自的點了根菸,仰頭吐出個菸圈引得劉鐵嘴瞅了他幾眼,你小子,居然不給老子也來根。
中年人側頭看他,笑了笑,給他也塞了根華子。
他剛剛看赤離出去那步子有點虛浮就猜出這人肯定又打小孩了,都說了教小孩不能打太狠不能打太狠。
這老小子硬是不聽,非說什麼“棍棒底下出孝子”,可人家從小跟著你冇見人家叫一聲爹。
“老張,那個細娃娃都是要打的嘛!
再說了,老子穿開襠褲的時候老漢不也是愣個整的,我不活得好好哩?
這龜兒打這麼幾哈逗打扯拐了那也太他媽哩矯情了,枉老子養他這麼久。”
老張嘴角抽了抽,你那叫養?
放養還差不多吧。
老張一根菸的時間,赤離可算從門外頭進來了。
“說給翻番,他們要請喝酒,師傅。”
劉鐵嘴瞬間一改臭臉,喜上眉梢,看著赤離也順眼許多,他站起來拍拍老劉肩膀。
“走,喝酒去,娃,那個錢~你各人看到起拿些去零花。”
劉鐵嘴樂嗬嗬的和老張一起走了出去,赤離一個人站在原地看他們離開,拳頭握緊又鬆開,笑容藏在屋子的陰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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