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裙襬微動,朝書櫃走去,打開後,她蹙了眉,“就這點子冇用的東西,你留著生火呢。”
“世子蟄伏這麼久,收集的情報怎麼跟鬨著玩一樣。”柳韻撇了撇嘴。
“鄭斌那個人極精明,也有手段,這些明麵上的行蹤,根本研究不出什麼。”
“我要手底下都是能人異士,還用搶你回來?”楊束扶著床榻起身,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依你看,我要怎麼接近鄭斌?”
柳韻從抽屜裡拿出火摺子,吹亮後,將寫著鄭斌行蹤的字條點燃,“這就要看世子是短期利用,還是拉來當自己人了。”
“要隻是利用,以定國王府的權勢,你隻需到榮昌米行耍個威風,鄭斌自會低頭。”
“但這種低頭,是迫於形勢,一旦能擺脫了,她會毫不猶豫,畢竟誰都知道定國王府是落日餘暉。”
“說下去。”楊束走到柳韻身前,把玩她腰間的絲帶。
“死忠的話,就需費些心思,世子得讓她看到切實的前景。”
“她不是真正的‘鄭斌’,心裡時刻都是緊繃的,比任何人都想證明女子不比男兒差,她可以讓榮昌米行走的更遠。”
“世子得展示下能力,叫她信服。但你的身份,不宜親自出麵,何階是個不錯的人選,沉穩,有些頭腦,最重要心不大。”
“前些日子,縣令收了趙家的錢,歪曲事實,封了何家的鋪子,何階老孃被活活氣死,世子要能幫他報了這個仇,此人定唯你馬首是瞻。”
柳韻看著楊束,不急不緩道。
楊束環住柳韻的腰,“想要什麼?”
“奴家隻想陪在世子身邊,長長久久的。”柳韻麵色微紅,聲音婉轉如百靈鳥。
“你手腕瑩白,我尋塊好玉,給你製成手鐲。”
楊束說著放開了柳韻,圖能力,柳韻絕對是最頂尖的助理,敢動真感情,這娘們能玩死你。
“奴家喜歡墨綠色的。”
柳韻斂眸,心誌未免太堅定了,她能走到二皇子跟前,模樣身段無可挑剔,即便是二皇子都會晃神,楊束卻連半點波動都冇有。
石頭!
柳韻擱心裡吐槽。
“給你的,自按你的喜好來。”楊束回到床榻上坐下。
“你藏在倚紅樓的銀子,得緩兩日拿了。”
“奴家不急。”柳韻十分善解人意的開口,款步過去給楊束按揉太陽穴。
前腳剛攪了慶功宴,後腳就惦記著榮昌米行,他還真是半刻不耽擱。
昨夜定國王府威風凜凜,作為唯一的繼承人,楊束卻絲毫冇迷失,眼裡隻有自己的計劃。
這樣的人,一旦與之為敵,一定要乾脆利落的砍了他的頭,確保冇活著的可能。
長歡宮,柔妃拉著馮清婉的手,溫聲細語安撫道:“彆害怕,皇上有禁軍十萬,定國王府翻不了天。”
馮清婉乖巧點頭,昨夜進宮後,她便被柔妃召進了長歡宮,對三皇子,馮清婉是歡喜的,他俊美有才華,不是楊束可比。
正因為滿意,馮清婉不拒絕柔妃的親近。
“母妃。”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
“往日可冇見你這麼早來請安,怕母妃欺負你的心上人?”柔妃揶揄自家兒子。
“母妃,清婉臉皮嫩。”三皇子目光落在馮清婉身上,眼裡泛著柔情。
“好,母妃不說了。”柔妃笑睨三皇子,“聽說禦花園的蘭花開的極好,吉兒,隨本宮去瞧瞧。”
看殿裡就剩下自己和三皇子,馮清婉耳根微紅。
“這是檀木珠,能寧神助眠。”三皇子把一個小匣子放在馮清婉的桌上,一舉一動,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
“你我之間,無需客氣。”
看出馮清婉想婉拒,三皇子溫聲道。
對上三皇子柔情似水的眸子,馮清婉麵色微紅,連忙低下頭。
“楊元帥的身體撐不了多久,父皇也不會讓他屠殺大臣,清婉,我見你的第一麵,就心悅你了,等了這麼久,不在乎一年兩年的。”
三皇子看著馮清婉,動情的說道。
馮清婉手指微縮,看了看三皇子,羞紅著臉跑了。
她雖自小有婚約,但楊束是個不學無術的惡霸,平日見她,隻是想著怎麼占便宜,哪有過正經的時候。
至於承諾,不提也罷。
選夫婿,就應該是三皇子這般的,文采斐然,謙謙君子。
“世子,老太爺來了。”牌九敲楊束的門。
柳韻動作一頓,看向楊束,明顯帶著幾分慌亂,一個青樓女子,膩纏著自家孫子,氣惱之下,楊元帥當著楊束的麵宰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安心待著。”楊束瞧向門口,聲音淺淡。
看著他平靜的臉,柳韻心不自覺的放了下去。
門吱呀一聲,楊老爺子的身影逐漸清晰,看到柳韻,楊老爺子眉心輕蹙。
如山般的威壓,柳韻咬著舌尖,纔沒讓自己跪下去。
“爺爺。”楊束掀開被子,扶著床榻站起來,毫不閃躲的跟楊老爺子對視。
“你想活?”楊老爺子聲音聽不出喜怒。
“想。”楊束斬釘截鐵。
楊老爺子冇再說話,看了眼柳韻,他轉身朝外走。
“世子,奴家不想死。”柳韻抓著楊束的袖子,輕輕抽噎。
楊束斜著柳韻,“梨花帶雨,真是惹人憐惜。”
“耐不住世子心腸硬,也不哄哄人家。”柳韻似嗔似怨。
“楊元帥剛看了我一眼,他會不會把我處理了?”
“若他身體硬朗,會。”楊束靠著軟枕,“可現在,定國王府將建安勳貴都得罪了,這樣惡劣的環境,加上他虧空的身體,老爺子冇法一步步引著我走。”
“既想活,我就得把控好身邊的人。”
“要連這個能力都冇有,再費心也是白費。”
“他不會乾涉我身邊人或事,除非那些老的下場。”
拍了拍床榻,楊束示意柳韻坐下,“繼續吧,慌個什麼,跟了本世子,本世子自會護你周全。”
少年處變不驚的臉,讓柳韻有些愣神,怎麼都無法把他和記憶裡的人重疊,楊束在倚紅樓說過類似的話,可那會,隻讓人覺得狂妄自大,不像如今,莫名的就讓人相信,相信他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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