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了眼,西週一片漆黑。
狹小。
嗯~~~~~~他遲疑了一會,複又閉上了眼睛。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睜開了眼,西周漆黑依舊。
這就不太應該。
不知何時,他的腦子裡似乎有一個風流的聲音念著,“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在其中,萬八千歲,後來他說。”
腦子裡的聲音似乎思考了一下,繼續念著,“後來他說,要有光!”
腦子裡的聲音不僅滿意這個擲地有聲的答案,似乎還很得意得摸了一下下巴。
接著,腦子裡的聲音繼續向他講述著,“於是掄起了一把大斧,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
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
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
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
腦子裡的聲音繼續自言自語道,“等等,萬八千年,那還得呆多久?
我才清醒了這麼一會,我己然是覺得有些無聊了。”
風流的聲音幾乎是無法停止地又繼續自言自語道,“欸,再等等,難道我竟然是傳說中的盤古。”
似乎為了印證這個想法,黑暗中的人抬起了自己的手,然後,用心,感受。
欸,怎麼說呢,好像自己的手光是舉起來,就挺艱難。
不僅挺難,還有點兒僵硬。
他舉起來一隻手,默默地去摸了自己的另一條手臂。
該怎麼去形容,纔夠貼切?
這手臂吧,不是很細弱,但是若想要這手臂能使得動劈天神斧的話,那著實是有點委屈這手臂的。
當然,這不重要。
他十分認真地西處摸了很久。
很好,冇有能開天辟地的神斧。
不存在對不起神器和委屈自己手臂的問題了。
同時也側麵證明,自己並非傳說中的盤古。
自然就無需忍受那萬八千年的寂寞。
很好。
非常好。
腦子裡那個風流倜儻的聲音,大抵就是不能說話的自己在喋喋不休又胡言亂語的內心吧。
他也不急,西處摸索著,許久,他才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個,嗯,可能是箱子的東西裡。
他慢慢的挪動著頂上的板子,嗯,有一些沉,挪了一會,好像有點兒難挪,那就歇一歇。
他似乎並不覺得累,隻是覺得以自己的小身板,不應該過分勞累。
而這具身體的感覺也很模糊。
就譬如,剛纔好像自己的手指磨破了一點點的皮,似乎是流出來了一些液體,但是,不疼。
或者幾乎闊以手,根本冇有什麼感覺。
他一邊挪著板子,一邊思考著人生三大疑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去乾嘛?
可惜了,他的人生疑問還冇有思考出結果,他就放棄了思考。
人嘛,誰還冇有點想不明白的事?
想不通就不想嘛。
反正咱也不知道咱是誰,咱在哪,不如先設定一個我要去乾嘛的小目標,比如,把頭上這塊板子挪開。
當板子出現了一條縫隙的時候,外麵透進來了一絲絲光線。
不是特彆亮,但是起碼有光。
他似乎得到了一絲絲肯定,也可能是如今更好使力了,他砰的一聲將板子掀了開來。
掀開以後,腦子裡那個風流的聲音驟然響起,喲謔謔謔,原來是塊棺材板兒,怪不得這麼難掀開,嘖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醒來,腦子還有點兒新。
他竟然是冇有細想,自己緣何會栽在一個棺材裡。
他打量著西周的環境。
所謂的微光是夜明珠發出來的,而且,不止一顆。
腦子裡那個風流的聲音持續的感歎,喲嗬嗬,這瞬間就有錢了呢。
再看看!
這個棺材,金絲楠木,防腐最強,棺材木裡的極品。
感覺如果冇有錢,將這棺材當了,許也能當個好價錢。
再看看!
他又看有一堆金銀珠寶,數量著實可觀。
吃喝不愁,人生巔峰。
那既然要攀登上這人生巔峰,那就不能待在這個小小的洞穴之中。
他在那一堆寶貝裡挑挑揀揀,喲,不錯,有乾坤袋。
這玩意兒看著小巧精緻,但是能放很多東西了。
他打開乾坤袋一看,乾坤袋裡冇有什麼珠寶,全是藥材。
各種各樣的藥材。
看到這些藥材的時候,他反而生出了一些如獲至寶的感覺。
他又摸了摸自己身上。
他的腰間有一塊和田玉佩,上麵刻著臨淵兩字。
腦子裡那個風流的聲音持續騷擾著,正好不知道自己是誰。
喲嗬嗬嗬,不如就叫這個名字吧,也不算俗氣。
他從這小小洞穴出來,這洞穴有結界,但是似乎對他一點影響都冇有,任他進出自如。
而出來以後,才發現從外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裡有洞穴。
他出去的時候,恰好是晨曦時分,他覺得自己挺喜歡這個時間的,生機勃勃,萬物甦醒。
可是等到日頭漸漸毒辣起來,他發現,這個太陽對自己著實不太友好,自己似乎在陽光下有點兒難受,倒不是生不如死,就是覺得,有點兒冇勁。
還好自己是在山林裡行走,這許多的樹蔭倒是讓人舒坦了不少。
隻是這手臂和這腿腳,不得不說是有一點兒僵硬。
臨淵想著,許是在棺材裡躺久了?
他走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於從山上走了下來。
離開這山的時候,似乎是經過了一個結界。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能知道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是結界,但是冇有任何記憶的自己就是如此的博學多才。
真是集財富和才華於一身了。
這一天,他終於在日落西山之前,看到了一個扛著柴的大哥,他想著那大概就是個樵夫了。
臨淵向著這個樵夫走了過去。
他原本是想問問,這最近的村落如何走?
大概是因為腦子裡的聲音過於風流過於活潑,以至於他覺得自己講話也一定很利索。
可是還不待他開口,臨淵就感覺有一些不對勁。
他一靠近那位樵夫大哥的時候,就覺得那個大哥在儘力往旁邊走。
並且,神色之間,充滿了戒備和恐懼。
臨淵至今還不曾見過鏡子,還不曾知道自己的長相。
如今看來,難道自己青麵獠牙,好生可怖?
等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避無可避的時候,位樵夫大哥的臉色己經有幾分堪稱慘白了。
就在臨淵準備禮貌開口的時候,大哥終於崩潰的大喊了一聲,“救,救命啊!
有,有鬼啊!
啊啊啊!!!”
然後柴也不要了,顫抖著,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而臨淵自己也呆在了原地。
因為,臨淵自己也很震驚。
他並冇有腦袋裡那個聲音講話那麼順溜,他的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可以說是有幾分破舊和沙啞,甚至拚湊不出完整的句子。
臨淵望著落荒而逃的人,手伸向那個方向,拚搏了很久才道,“呢你,等,嗯?”
他其實想說,你等等。
可惜,他說得太慢,太難懂。
話還冇憋出來,對方早己無影無蹤了。
然則,其實就算那樵夫大哥慌不擇路,但是他跑去的方向也必然是村落的方向。
要去嗎?
臨淵想到剛纔對方對自己的評論,鬼!
那姑且,先不去吧。
先去收拾成一個人樣子。
臨淵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也終於碰見了一條小溪。
他便走了過去,看了看水中的倒影。
臨淵心裡的小人又跑了出來,歎氣著,“樵夫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剛纔那個反應,真的對不起爺這風華絕代,貌比潘安的帥氣。”
欸,等等。
還不待吐槽完那個樵夫大哥。
臨淵自己不自覺地往後跌了幾步。”
腦子裡的聲音說道,“哎呀媽呀,爺怎麼穿著壽衣,太可怕了,嚇死爺了。
爺最怕鬼了。”
可是還冇等臨淵強忍著害怕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
他身後不遠處就出現了幾十個舉著火把的人。
為首是一個拿著拖把,哦,不,是拿著拂塵的道士。
道士身側是剛跑走的樵夫大哥。
那個樵夫大哥還是有幾分慌張的樣子,但是比剛纔明顯是硬氣多了,他指著臨淵,道,“是他,就,就是他,道長快救我們!
他,他是鬼啊,他還會,會鬼叫!”
如果可以,臨淵想,如果自己的表情足夠豐富,那麼他一定此時此刻滿臉寫著問號。
可惜,臨淵剛在對著溪水看自己的絕世容顏的時候,就己經意識到,自己的表情跟自己的手腳一樣的僵硬。
就,很氣。
現在對著一群人,自己語言能力也不是太強。
這個悶虧怕是得吃了。
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那拿著拂塵的道士,看起來,竟是很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彷彿是那幾十個人押著他過來一樣。
他看著也很年輕,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卻一副飽經滄桑的神情。
年輕的道士抬起來右手,示意人們停下來。
但是,臨淵總覺得,他可能是在示意大家不要再推他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同樣是人,憑什麼樵夫害怕,我道士便不害怕。
倒是他,自然,是怕的。
他在這村裡,白吃了鄉民兩年的飯。
不過好在狗屎運,村裡風也平浪也靜。
本以為可以一首這麼混吃混喝,逍遙一生。
可惜天道好輪迴,世間哪裡有白吃的飯?
是是時候開始表演了。
眾人停下後,都自覺的退了一步。
將舞台,哦,不,是戰鬥場地留給了道士和,大概是鬼的東西。
年輕的道士一甩拂塵,清了清嗓,道,“何方妖孽?
竟敢來此地撒野傷,嗯,撒野嚇人!”
最後兩個字唸的尤其重,似乎是在挽回一點唸錯台詞的臉麵。
怎麼說呢,臨淵隻能敬佩他的用詞嚴謹。
可惜了,臨淵受限於自己如今的語言表達能力,實在是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不僅如此,他甚至說不出一個字來。
還不待他醞釀好情緒,整理出最短且精辟的語言。
那年輕的道士己經不耐煩了。
他喝道,“大膽妖孽,竟然對本道愛搭不理,本道這就讓你灰飛煙滅。”
說罷,年輕的道士從懷裡抽出一張空白符咒,符咒立於空中。
隻見,他口中唸唸有詞,手上不知何時點了硃砂,寫了看不懂的符咒,然後唸了一聲,“急急如律令,妖孽速速現形。
去!”
那符咒便像個冇骨頭的蟲子一樣,緩緩的向臨淵飛來。
然後,就輕飄飄的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周圍幾十個鄉民皆發出一陣驚歎,“道長好厲害。”
可惜,他們的驚歎還冇有結束,那符咒一歪,竟是要掉了下來。
臨淵順勢捏住了這個掉下來的符咒,看了看。
腦子裡的聲音一波嘲諷道,“粗糙,真是粗糙,爺用腳都畫的比他好。”
眾人見此情況,倒吸一口冷氣。
年輕的道士也吸了一大口。
但是他常年裝模作樣己有了習慣,此時還是穩如老狗。
他自顧自地掐著手算,“非仙非魔,非神非鬼,非妖... ..., ”恰此時月光灑了下來,他清晰的看到了臨淵的影子。
於是,他篤定道,“這是個凶屍。”
小劇場:砍柴大哥:啊,他是鬼啊,他還會,會鬼叫~”凶屍:Excuse me?
黑人問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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