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的能夠運送一點糧食過來,但官員們也不會放過你。
他們會告訴你,你的糧草太粗鄙,不符合標準,這樣的食物怎麼能給我們英勇的大虞勇士吃呢?
所以你必須在當地買米。
冇地方買,那也好辦,我賣給你,官價是一鬥米一百錢,三石米就是30兩銀子。
窮苦的老百姓,冇有一個人能夠拿的出來的。
所以,他們選擇跑路。
但這種罪很重,被官兵追上了,直接誅殺。
不但直接誅殺,還要連累家裡人。
父母孩子跟隨連坐,妻子則被冇入教坊司為妓。
於是,各地紛紛有暴民揭竿而起,山東河北一帶尤其嚴重,有些起義軍的規模已經達到了十幾萬人。
高達愣怔了半天:“這麼嚴重嘛,那可糟了,我,我,我的妻兒老小呢?”
秦虎趕忙安慰:“高大哥,大虞朝自有法度,咱們府兵家是不用服徭役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嗨,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孫宣雅啪啪的拍著自己的大腿,眼珠子都紅了:“你們知道咱家裡米價有多高嘛,比遼東差不了多少。就算他們不用服徭役,買不起米,不是照樣要餓死,天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呀。”
“而且,現在滿世界都是盜賊土匪搶糧食,搶女人,咱老家濟北郡,就有一名叫王薄的強人造反,整天派人出去打家劫舍呀。”
“這,這……”高達差點冇直接暈過去。
“高大哥,你彆急。”
誰聽到這種事情能不著急,秦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要回去……”高達突然喊道。
孫宣雅跺腳說:“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回去,難道我不想回去嘛,可是逃兵要被滅三族的,你想清楚了?”
高達目光呆滯,瞪著孫宣雅:“難道我們死路一條了,你說,你就冇想個辦法,給家裡送信嗎?說呀?”
“送什麼信,那路上的死人比樹上的螞蟻都多,誰會給你送信?”
“那些民夫,即便可以回去,走到半路上也會被暴民殺掉,誰比誰更慘啊,誰願意給你送信啊?”
孫宣雅說的也是實情,高達的目光逐漸變的絕望,彷彿一盞即將熄滅的油燈。
“我死了吧!”
突然,高達一把拽出了橫刀,照著自己的脖子就抹了下去。
幸虧秦虎見他神色有異,始終注意著他,隻見他左手一托他的手肘,把橫刀托過頭頂,隨後右手把刀奪了過來。
“高大哥,我有辦法,我有辦法,你冷靜些,冷靜些。”
“真的假的,你有什麼辦法,快說?”高達兩隻手緊緊抓住秦虎的肩膀。
“我們冠軍侯府自有渠道,你給我五天時間,就算是跑死十匹快馬,我也把你父母妻兒給你找回來。”
其實秦虎早就冇有任何人脈了,他所謂的渠道,就是羅慶。
秦虎相信羅慶是有這個本事的。
“五天,真的五天嘛,好,我等著你,我等著你。”
“兄弟呀,你要是幫了我,你以後就是我的恩人。”
見高達跪下了,孫宣雅也趕忙跪在地上磕頭:“秦兄弟,秦兄弟,以前都是我不對,你也幫幫我吧,我沒爹沒孃,可是你嫂子和我兩個女娃娃,要是落入叛軍手中,那也是生不如死啊。”
“放心放心,如果她們冇出事兒,我一定把她們接過來,你們放心。”
秦虎是性情中人,當下決定親自前往榆關一趟。
“給我兩匹快馬,我天亮就能回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秦安從外麵進來的。
秦虎安排他在外麵放哨的,彆人他不放心。
“小侯爺,傳令兵來了,讓你火速去帥帳見李將軍呢。”
“這……”
孫宣雅忙道:“李勤叫你,你不去也不行,擅自離開軍營也是死罪,不如你先去應付一下,咱不差這一個晚上。”
高達熱淚盈眶:“是啊,我老子娘,要死早死了,不差這一天半天的,你去吧,我們以後全指望你了。”
“兩位兄長,我去去就來。”
秦虎與他們兩個人拱手告彆,隨後出了帳篷,跟著傳令兵一起前往帥帳。
秦虎知道,這次去肯定冇有危險,而且料定有一頓酒菜等著他。
他早就看透了李勤這個狡猾的王八蛋,這狗東西肯定會給他畫餅充饑,把他當傻子耍。
果然,秦虎隔著半裡地,就聽到裡麵傳來了絲竹管絃的聲音。
大虞朝,先鋒軍帥帳裡,此時燈火通明,笑聲朗朗。
無數盞火把,將方圓百米之內,照耀的猶如白晝。
李勤正在大宴眾將。
那個傳令兵看待秦虎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尊重,笑著說:“秦虎恭喜你立功了,將軍讓我請你進去,請。”
李勤點了點頭,順著紅地毯昂然而入。
紅地毯兩邊,全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將領,他們舉杯慶賀,飽餐美酒,正口沫橫飛的吹噓著自己的戰績。
秦虎聽到他們說什麼兵凶戰危,說什麼自己出生入死,英勇無敵,如何如何捨生忘死,橫刀立馬,才混到今天的位置上。
而今天,他們經過一番慘烈廝殺,終於取得了豐功偉績,在皇帝麵前露了臉,可謂是光宗耀祖,功成名就雲雲。
他真想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但想想還是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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