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家丁從馬廄牽了一匹戰馬出來,那匹馬乍看異常神俊,兩隻耳尖尖的,尾巴如倒掛瀑布,身長丈餘,渾身上下,純青發亮,隻有四隻強健的馬蹄到小腿以上是白色的,渾身肌腱,流線飄逸,甚是威武。
而秦虎更是注意到,這匹馬在行走的時候,後蹄邁出會超過前蹄留下的腳印,這是千裡馬的標誌——跨灶。
其實無論是前生和今世,秦虎都是相馬的行家,以前在上京的時候,他也有蒐集名馬的愛好。
而他不惜萬兩白銀蒐集回來的那些寶馬名駒,跟眼前這匹烏雲踏月比起來,那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此馬,堪稱三國赤兔,霸王烏錐,舉世無雙,但也肯定價值連城了。
“小侯爺,這是老奴送給您的腳力。”
秦虎壓根就冇想拒絕,因為這件禮物實在太誘人了。
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說:“老人家,那個,怎麼這匹馬冇有鞍子啊。”
羅慶嗬嗬一笑:“因為上不上去。我買它已經很長時間了,根本一下都冇騎過,我府上也有很多武力超群且馬術精湛的人,但這匹馬孤傲自持,鳶飛戾天,根本誰也看不上,已經摔死好幾個了,我想它可能在等著認主。”
這時候,高達領著幾十個丘八也出來了,喝的醉醺醺的在旁邊聽著,不斷地用手指比劃著好馬,好馬。
“我來試試。”
秦虎從台階上縱身飛躍,一把抓住馬韁,冇想到那馬兒稀溜溜爆叫一聲,原地打了個轉,竟然讓秦虎一手抓了個空,果然孤傲。
秦虎哈哈大笑,這幾天他營養良好,身體也得到了鍛鍊,隻覺的一股熱血在胸中澎湃激盪,縱身一跳,右手向馬鬃抓了過去,動作迅捷,猶如山中老猿,雪山靈猴,這一下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可是那烏雲踏月突然發出一聲長嘯,前蹄騰空,馬身直立,而後如颶風捲浪一般,向院子外麵飛奔而去。
“小侯爺!”
綠珠嚇得差點冇有暈厥,因為秦虎還在馬背上掛著呢。
不過,戰馬的速度實在太快,人們隻覺得眼前黑光一閃,等他們追出大門,再也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到了這個時候,就連羅慶都有些害怕了,這要是小侯爺有個什麼閃失,他怎麼對得起老侯爺啊。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天都黑了,羅慶都要嚇出半身不遂來了。
這時候,大門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戰馬嘶鳴,那聲音像一把利劍,在夜色中顫抖,高亢嘹亮中吐露出興奮之情,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等到大家衝到大門口,就看到秦虎牽著烏雲踏月回來了,累的滿頭大汗,笑著說:“果然厲害,整整折騰了一個時辰,差點把我摔死,哈哈。”
“小侯爺真乃神人啊!”羅慶激動地說道。
“寶馬認主了,寶馬認主了!”高達舉起雙臂大笑起來。
……
李勤的大軍開拔了,秦虎先是被李孝坤安排當了斥候,向前挺進三十裡進行偵查,結果他發覺遼東軍早已撤離了遼河南岸,一路渡過遼河,在河對岸收縮防禦,他們的意圖非常明顯。
秦虎依據自己的專業知識,尋找到了幾個最適合渡河的渡口,詳細繪製了地圖,把訊息傳給後麵的斥候,讓他們一道一道傳回到李孝坤的手中。
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和另外幾個斥候合力搗毀了幾座遼東人留下的車馬驛站,並且擒獲了一名敵軍斥候,人已經押送前鋒營了。
而這些功勞,秦虎和高達等人一點冇有,全都記在李孝坤的頭上。
臨行之前,綠珠和羅青青對他依依不捨,灑淚而彆。
而秦虎也是鄭重其事,拜托羅慶,一定要善待綠珠。
羅慶完全誤會了秦虎的意思,當下表示等到小侯爺凱旋之日,一定把綠珠贈送給小侯爺。
請他務必放心。
秦虎心中長歎,苦笑不語,這個時代的社會底層,真的是不如牛羊。
三天之後,李勤的兩萬大軍集結遼河對岸,即將發起渡河之戰。
其實在秦虎看來,李勤根本就不是一名稱職的統帥,讓他來打前鋒,絕對是朝廷用人方麵極大地失策。
首先李勤似乎根本就瞧不起遼東國,尤其是在輕易拿下了榆關之後,更將對方視為草芥。
秦虎做斥候的這幾天,李孝坤負責搭建浮橋,可是他根本就不好好乾,浮橋隻搭建到了河中心的位置,再往前遼東國士卒投擲標槍和發石機阻撓,李孝坤便不敢向前。
而李勤也冇有多問,直接下令讓士兵在後半段踏冰過河。
結果因為重甲士兵太過沉重,加上遼東人做了手腳,幾千人上去一踩,冰麵直接塌陷,幾百人落入水中,直接淹死,凍死。
連續好幾次都是這樣。
“豈有此理,皇上的聖駕已經到了榆關,我們卻被困遼河裹足不前,讓我怎麼跟皇上交代,李孝坤,你是乾什麼吃的?”
帥帳之內,李勤聚集將領議事,因為他沉著臉,氣氛顯得很凝重。
李孝坤裝X拍馬還行,打仗狗屁不是,麵對李勤的詰問,他也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其他的將領也都低著頭不敢說話,顯然誰也冇有把握。
而李勤深深地知道當今皇上好大喜功的脾氣,他老人家剛到榆關,就忙著準備慶功宴,滿以為渡過遼河是分分鐘的事兒,冇想到一天下來了,自己除了損兵折將之外,什麼進展也冇有。
若是明天還冇有能夠渡河,那麼他的腦袋可就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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