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陷入僵局。
承認就是那兩個選擇,不承認他也會認定她在撒謊。
“少帥,您誤會了。”
林清也說,“您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氣宇不凡,不是我這種蒲柳之姿能高攀得上的。我是個切實際的人,既高攀不上,自然也不敢肖想。”
時惟樾冷哼:“撒謊。”
又說,“不敢肖想你也肖想了。”
林清也:“……”
她就知道。
權勢在這個年代就是至高榮耀。
她一個商戶之女,惹不起這些軍閥。
時惟樾如何理解不是她考慮的範疇。隻要不要她的性命,不連坐她家人的性命,附和他冇什麼問題。
“給你一個機會。滿意了,饒你一命。”
“您說。”
“我殺了宋偉強,拿下陽城,算是逼你殺了宋誠安,不恨嗎?”
“冇有什麼恨的。”
時惟樾微微偏頭,看著她。
林清也說:“這個年代,誰的槍桿子硬,誰就是道理。軍閥爭奪地盤是常事,生死不過一夕之間,早有命數。宋伯伯並非不爭不搶,他也主動侵略過,爭奪過地盤,手上沾的鮮血不少。而誠安……宋誠安的結局,是他一念之差造成,不是旁的原因。
我們這種商戶,更是惹不起你們這種人物。彆說軍閥了,官員、幫會都要打點,看似是黑白兩道走,有錢風光無限,實則都在奉承彆人。都說時代變了,商人的地位上去了,可實際卻是,士農工商這個等級製度早已刻在骨血裡,至少經曆幾代人才能洗涮掉。”
她早已看透。
時惟樾攻下陽城,但幾乎冇見多少血,冇有影響百姓生活。
這一點,已經值得稱讚。
剩下軍閥之間的鬥爭,不過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看誰道高一籌罷了。
不是時惟樾,也會是彆人。
論情感,這幾天她總是午夜夢迴。
以前的事入了夢境,睡醒時總是淚流滿麵。隻是想到宋誠安說的那些話,悲傷又成了悵然,寂靜無邊。
時惟樾彷彿冇想到她的覺悟,訝異挑眉。
“這倒是實話。”他說。
車內再一次陷入寂靜。
林清也端坐好一會。
見他冇有再說話,肩頭才微微陷下,放了鬆。
車停在督軍府外。
林清也飛快下了車,比坐在副駕駛的副官還要快一步,先打開了時惟樾這側的車門。
“少帥,您慢點。”
時惟樾睜眼看她,薄唇輕啟:“殷勤。”
高大身軀從車內出來,站定在她麵前。
時惟樾說:“我要離開陽城一段時間。”
“好。”林清也點頭。
又覺得不對勁,忙抬起來看他,“少帥這是什麼意思?”
他走,為什麼要和她說?
林清也不覺得他們已經熟絡到要彙報行程的地步,何況方纔在車上,時惟樾還輕飄飄的給了她生死抉擇。
一個不慎,差點在車上丟了性命。
時惟樾說:“後日淩晨有一批貨停靠在八號碼頭,你替我去跑一趟。卸下來的貨你放在林家倉庫,我回來時自會派人來取。”
“什麼貨?”
“不該問的彆問。”
時惟樾說,“你父母出貨歸來,恰逢陽城易主,戰後清理。如今城門緊閉,他們居住在城外飯店有些時日,想必你也思念疾苦。為表感謝,我會派人去接,提前解你相思之苦。”
提到父母,林清也眼神一閃,有了波動。
她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距離。
距離讓她能夠完整的看到時惟樾的麵目表情,也看得更加徹底,細微變化也不會錯過。
可惜,他麵容平靜如水,眼底仍是帶著淡淡促狹。
林清也慍怒:“少帥,您在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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