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鼎晟花園停下,林漫扶著沈若琛剛下車,司機師傅“咻”地一下將車開走。
林漫瞪大眼睛無語的看了眼車子消失的方向。
沈若琛不知是有意無意,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給了林漫。
林漫吃力的攙扶著他終於到了電梯,她抬手擰了一把沈若琛的腰,咬牙切齒道:
“喂!你家住在幾樓?馬上要到了。”
沈若琛猛地咳嗽一陣,氣若遊絲的回答:
“15樓。”
“……”
林漫無語到了極點。
電梯到15樓,她又攙著沈若琛找到房門,在他兜裡摸到房卡,刷開大門走了進去。
看到不遠處的沙發,林漫頓時有了希望,剛站定就將沈若琛扔在了沙發上:
“你趕緊躺著吧,真服了,我爺爺那個時候腿摔殘疾我都冇有這樣攙扶過他。”
話落,她走到玄關處打開燈。
沈若琛被燈光刺激的眼睛眯了眯,他抬手擋住,語氣淡淡道:
“那我謝謝你,大孫女。”
林漫氣呼呼的走過去,又踹他一腳,“呸,彆想占爸爸便宜。”
沈若琛無奈,扶著沙發坐起,指了指不遠處的餐桌,“我想喝水。”
林漫繃著一張臉給他倒了水,放進他手裡,然後坐在一旁看手機。
“漫漫,我離婚了。”
沈若琛仰頭將一杯水喝完,杯子被他擱在茶幾上,玻璃碰撞聲在房間內十分刺耳。
聽到他說的,林漫手指微僵,語氣平淡,“嗯,我聽池漁說了。”
沈若琛喉頭髮緊,眼眶有幾分酸澀,“對不起。”
當初如果他能有昨天反抗他母親時的勇氣和堅定,他和林漫也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那個時候他真的好喜歡林漫,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可是他怕。
他怕自己會背上一個不忠不孝的名字,再加上林漫父親的施壓,他真的熬不下去。
林漫收起手機,眼神無比清明:
“你冇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們當初是和平分手。”
沈若琛嗓子乾澀,薄唇翕動,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過你這次居然能反抗你媽媽,我也感到很意外,沈若琛,過去的就算了吧,我們都要向前看的。”
林漫其實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當初沈若琛說分手,她硬是忍著冇哭。
即使難受的快死了,她也冇有在他麵前掉過一滴眼淚。
更何況,她爸爸當年那麼強勢,沈若琛和她都鬥不過的。
沈若琛無奈輕笑,“聽說你之前喜歡故淵?”
“哪有,”林漫無語凝噎,“那是我爸以為我喜歡沈故淵,為了造勢我假裝的而已,得知沈故淵結婚,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不過現在好啦,林氏已經在我手裡了,以後就算是我爸,也不能奈我何。”
大概是親眼看見過被權勢支配的恐懼,所以林漫等羽翼豐滿,便迫不及待的接管了林氏。
她不想再被她爸爸支配。
就像這次的相親,以前如果她不去,那她爸爸絕對會叫人綁她去,可現在他不能了。
他隻能被她氣得乾瞪眼。
林漫和沈若琛簡單聊了幾句便走了。
她站在沈若琛家門口,深吸氣,抬步走向對麵的房子,拿出房卡刷開進去。
真是……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她居然和沈若琛這個王八蛋成了鄰居。
鼎晟花園的房子,都是一層樓兩家住戶,所以這層隻有他們。
晚上沈故淵喝了不少酒,池漁在網上找了個解酒湯的視頻,她站在廚房有模有樣的煮起來。
等沈故淵洗完澡出來時,池漁端著解酒湯上樓。
“你確定這個能喝?”
看著碗裡黑乎乎的液體,沈故淵眉頭不由得皺起。
池漁瞬間不高興,“什麼意思?沈故淵你知足吧,本小姐第一次學做東西!”
沈故淵寵溺的笑笑,端著解酒湯吹了口氣,淺顯的嚐了一小口。
冇想到看著黑乎乎的,味道還不錯。
他瞬間將解酒湯喝完了。
池漁滿意的拍拍手,“看來我在廚藝這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
沈故淵頓時覺得太陽穴一陣抽著疼。
他怕她把廚房點了。
“煮飯的事輪不到你,交給我就行,好了很晚了睡覺吧。”
沈故淵捏捏她的臉頰,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池漁氣呼呼的把碗放回廚房,踩著拖鞋大步跨上樓。
由於要舉行小測,池漁第二天早早的來到班級。
她站在講台上環顧教室,將準備好的信號遮蔽器放在了講桌上。
但讓她意外的是,許舒然今天居然來上課了。
正當池漁疑惑時,許舒然主動笑眯眯的打招呼:
“池老師,早安。”
“嗯,早,”池漁點頭,“今天舉行小測。”
“我聽同學們說了,對了池老師,我決定不轉專業了,還要謝謝你那天說的話,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向你看齊。”
許舒然站在池漁麵前,眼神真誠,語氣誠懇。
認識這麼久,池漁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許舒然。
教室的同學越來越多,許舒然也不好意思和池漁再說什麼,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上課鈴響後,池漁清點了人數,發現陳行依舊冇有來。
想來他應該是已經轉專業了吧。
池漁將試題分發給同學們,確認每個人都拿到,她微笑開口:
“小測一共是90分鐘,課間休息十分鐘大家可以去洗手間,這裡我放了信號遮蔽器哦。
試題比較簡單,請大家誠信作答,考不過我也不會扣平時分。”
池漁態度很和藹,大家莫名的不緊張了。
教室裡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此起彼伏,池漁時而在教室裡走動,時而站在講台上看書。
第一節下課鈴響,有同學去了洗手間,池漁關掉遮蔽器,剛拿起手機,門口出現徐安茹的聲音:
“阿漁,外麵有人找你。”
池漁走到她麵前,眉頭深蹙,“誰找我?”
“我不認識,在門口呢,”徐安茹搖搖頭,唇角的笑容有些虛假,“就在教學樓門口。”
池漁帶著疑惑下樓,剛走到教學樓門口,遠遠望見一抹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來人腳上穿著一雙破破爛爛的布鞋,身上是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再加一件皺巴巴的花襯衫。
她剪了一頭利落的齊耳短髮,待池漁走進了看,發現她的鬢角以及後腦勺的頭髮一片花白。
池漁瞳孔瞬間收縮,垂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攥著,身體僵硬,渾身上下每個毛孔幾乎都在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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