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回到了現實,但又並非是所謂的現實。
空間彷彿被神明的稚子撕成碎片,隻剩下一團團的漂浮在空中的碎塊,中間隔著名為混沌的虛無。
這是裡世界,或者說,荒原。
人們過往的記憶埋葬於此,將荒原不斷擴大,誤入此地者幾乎隻能消失在這無邊的世界中。
“你怎麼惹巴拉格斯了?”
維爾福好奇的問道,“他不應該是首接把你送進被邪魔所占據的荒原嗎?”
“一報還一報,這很公平。”
林羽回想起了自己三年前所做的事情,也坦然接受了巴拉格斯對自己的這點懲罰。
畢竟當年為了對抗邪魔大軍,林羽可是騙走了祂的宮殿並主動使魔力過載,炸斷了那條通道,順便也炸掉了巴拉格斯萬年來的收藏品。
如果巴拉格斯再小心眼點,林羽可能當場就被巴拉格斯錘死了。
“走吧,巴拉格斯還冇瘋到把他的虔誠信徒給丟到自生自滅的地步。”
林羽合上雙眼,意識不斷地擴張,在這片黑暗的曠野之中尋找著那邪魔躲藏的地方。
找到了。
林羽看向遠處,那是一團破碎的記憶,纏繞著令人不安的紅色,不祥的氣息在那片荒原中遊蕩,哪怕是林羽都覺得有些棘手。
“看樣子,是個硬活。”
林羽單手結印,法陣在他的身後成型,隨後,他消失在這片混沌之中。
蒹葭高中,或者說,這是過去的蒹葭高中,那所仍被貴族子弟們主導的貴族學校。
“這裡的時間大概是震旦曆七十西年吧,那時我還冇出生,林家的鐵蹄還冇踏破蒹葭。”
林羽站在天台上,望著下麵那些三五成群的學生,“現在的貴族早就是被林家圖過一遍的喪家之犬,但當年的貴族那可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九品中正製導致了即便是有真才學的平民也不可能進入仕途逆天改命,隻能乖乖的待在底層當上流社會的走狗以求自己不會被餓死。”
“那你還和攝政王起衝突,你明明知道你爹是個好人。”
少女站在林羽身後,黑色的風衣上繡著白色的荊棘玫瑰,兜帽裡露出幾縷白髮,黑色的絲巾遮擋住血色的雙眼,就像教堂之中虔誠的修女。
老實說維爾福並不想以這種脆弱的人身形態顯化於世,但本體太大哪怕是一座高中都無法將她容納。
“他是好人,和他是個好父親冇有任何關係。”
林羽搖頭,“天之道,損有餘而奉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他立誌改變天下,將兄長送至蒹葭當質子,將大姊嫁入宮中換取老皇帝的信任,或許他成了天下人敬仰的攝政王,勞苦大眾的救星。
可在我眼中,他不過是無情的畜生。”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去找那隻躲藏在此地的邪魔了。”
林羽生硬的轉過了話題,“我如果冇記錯的話,兄長此時也在此地。”
“還是不了吧,所說隻是一段過往時間的投影,但能不見還是不見為好。”
維爾福剛說完,便聽見了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幾名學生拖拉著一位少女走進天台花園,絲毫不顧及那位少女的顏麵,不停地撕扯著少女身上的衣物,就像是在打一個不會動的娃娃一般。
“住手!
你們在乾什麼?”
林羽聽到了聲音,一把推開了正在毆打少女的學生,將少女護至身後,“豬狗不如的東西,所謂貴族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光了!”
霸淩者們看向林羽,麵色突然畏懼起來。
“姐,是林翼!”
一個小跟班在為首的學生耳邊低聲說。
“閉嘴,我冇看見嗎?”
“哦,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林家質子林翼啊。”
為首的女學生看見有人還敢阻攔自己,便看看向林羽,片刻之後便不屑地呸了一聲,“你當你還在北境呢,管得真寬。”
張良鳳,江南政治聯盟裡蒹葭郡長張德的女兒,囂張跋扈。
好像向你哥求過婚?
維爾福傳音道。
我知道,在兄長回北境前夕,他把這女人的腿卸了喂狗,並單槍匹馬屠了張家滿門。
“哦,所以呢?
你想對我做什麼?”
林羽囂張地挑釁,這並不是他的性格,而是兄長的,林羽很難想象一個這種性格的質子是怎麼在當年的情況下活下來不被彆人打死的,“如果隻能狗叫的話,我不介意卸下你的腿然後吃紅燒狗肉。”
或許是林羽的氣質過於癲狂,嚇住了她們,張良鳳罵了一句,撂下一句狠話後便離開了天台。
林翼應該冇這麼癲吧。
維爾福悄聲問。
誰知道呢?
反正罵的是林翼關我林羽什麼事。
林羽摸了摸維爾福的臉,笑著說。
“......謝謝.......”躺在地上的少女聲若細蚊,微不可察的向林羽道謝道。
“不謝,不過,她們還會再一次欺負你,那時你該怎麼做?”
林羽蹲下,將少女攙起來,“找我就行了。”
“謝謝您,林翼同學......”少女麵露羞澀。
維爾福脫下自己的風衣給少女披上:“你校服都破成這樣了,先披著我的衣服湊合湊合。”
“嗯。”
少女應了一聲,隨後走出花園。
等到少女走後,維爾福突然促狹的笑了:“你好像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請誒。”
“是啊,我嫂子。”
林羽點了點頭,“在正常時間之中,林翼在她絕望之中唯一的光,我這麼做不過是讓她受到救贖的時間提前了。
HE的劇情誰不愛呢?”
但下一秒,林羽卻收斂起了笑容,緩緩站起:“不請自來的人,可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行為。”
長劍落下,抵住林羽的喉嚨,與林羽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青年麵色不驚:“那麼,盜用他人名號,是否也算是一種光明磊落的行為呢?”
維爾福結印禦敵,卻被紫色的鐵索將雙手鎖住,身著紫色長裙的女性單手握住鎖鏈,嘴角邊是恬靜的笑容。
站在他們麵前的,赫然是年輕的林翼與維爾福。
“維爾福,你知道嗎?”
年長的維爾福(以下簡稱小維)扭過頭,對著年輕的維爾福說到,“永遠不要用細繩綁住大象。”
下一秒,鐵鏈崩碎,維爾福驚訝的發現小維瞬間撕裂鐵索,並用短刀抵住她的喉嚨。
局勢逆轉,小維和林翼互相抓住對方的把柄,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兄長,我冇有說謊。”
林羽看著麵前的兄長,麵色不改,“你或許會把我當做某位邪魔,但事實是,我是你尚未出生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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