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君北譽不想再聽這些善意的謊言。
荒謬!
連三歲小孩都糊弄不了!
他知道自己在賭氣,他氣自己,為什麼上次見到女子,冇讓女子醫治?為什麼她走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想活!?
李恒急了,噗通跪下,“小人求求王爺,今天先回去行不行?奴才發誓,明天趕早把王爺送來曬太陽!求您了,王爺!”
“你……”君北譽各種詛咒的話,卡在嗓中,最後化成了一聲歎息。
“王爺……”李恒的聲音,帶了哽咽。
卻不知是哭腔還是什麼,君北譽突然感覺……恒叔老了……
他印象裡,恒叔武功高強、身材乾練,卻和藹可親。
自從他瞎了之後,便再冇看見恒叔,其身影,也逐漸模糊,模糊到,他想象中的恒叔已成了一個因操心過度,所以兩鬢花白的老者。
李恒怕王爺再失去求生**,心一橫,決定使出最後的殺手鐧,“王爺,您想想商妃娘娘!娘娘還在宮裡等您呢!”
“……”
君北譽捏緊了拳頭。
好半晌,歎了口氣,“恒叔……”
李恒急忙道,“是,王爺,小人在。”
“再……讓本王在這待一會吧,半個時辰,再待半個時辰。”
李恒不懂王爺為什麼還要待半個時辰,不過轉念一想,王爺能商量就好,“是,王爺,那小人在旁邊陪陪您?”
“不行,”君北譽聲音堅定,“你離開,這半個時辰,任何人不得進入千瑞院。”
“……是,王爺。”
李恒無奈,隻能艱難地起身。
一陣風吹來,將李恒花白的髮鬢吹鬆,幾根白髮在空中飄了飄。
李恒深深地看了一眼躺椅上的殘破男子,回憶王爺從前是如何芝蘭玉樹、如何鮮衣怒馬,眼淚從眼角無聲滑落,之後悄悄地離開了。
少頃。
院子裡再次寂靜無人。
君北譽喃喃道,“……除了向身邊人發怒,我這廢人……還能做什麼呢?”
突然,他耳尖地聽見了什麼響動。
好像是牆角的方向,有一陣骨骼脆響。
緊接著是女子懊惱的聲音,“媽蛋,今天就不應該來!我忘了昨天下雨,今天泥濘。哎,好好的衣服,沾了一堆泥,一會回去還得洗。”
君北譽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各種喜悅爆炸開!
他激動得抿了抿唇,讓不聽使喚的肌肉乖順一些,然後按捺著激動的心情,抬聲道,“姑娘,是你嗎?”
角落裡,正在擦婚衣上泥巴的慕容朱雀一愣,順著聲音看去,卻見躺椅,以及上麵的小怪……哦不對,是男人。
慕容朱雀疑惑地走了過去,“你怎麼還在這?你天天在這嗎?”
“……”
這些天,君北譽幻想過許多次兩人見麵的情景,也幻想過兩人說的話,卻冇想到,是這樣的話題。
“偶爾。”他總不能說,自己天天在這等她吧?
慕容朱雀點了點頭,“哦,那能不能打聽一下,怎麼出這個院子?”
“……”君北譽。
為什麼女子的問題,他總覺得接得吃力?
“你想出這個院子?那你是從哪進來的?”
慕容朱雀翻了個白眼,“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冇必要問問題。”
“……”君北譽第一次碰見這麼霸道的女子,隻允許她問,不允許他問。
如果是幾年前,碰見這般蠻不講理的女子,他絕不會理睬,但現在不是。
他知道,他的傷太過嚴重,平庸之輩絕幫不上他。
能幫他的,隻有神仙和奇蹟。
而神仙,又如何有凡人的脾氣?還是脾氣古怪一些纔好。
想到這,君北譽心平氣和道,“姑娘,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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