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黎陽60多歲了,日新月異,時代在發展,他望著手上皸裂,頭髮白裡夾雜著兩點黑,有點駝背的老人,就是自己西十多年的妻子,感到時光在流逝我們都老了,孩子們嚷嚷著想著移民外星球,那顆星球是如此的遙遠,我們也管不住他們了。
是啊,我們都老了,連走路都困難了,我最後一顆牙齒也漸漸失去了,雖然智慧牙齒安裝和人喝水一樣簡單,比起自身牙齒更堅固,可是我不甘心,周圍一切都變了,我們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樣年輕了,隨心所欲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黎陽感歎時間將自己帶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在那裡他親眼見到周圍的樹木倒塌,周圍的親人一個個死去,新生的嬰兒怎麼也叫不出名字,各種各樣新奇的東西占滿了整個城市,費了好大勁卻任然叫不出名字,他把自己鎖在家裡不在外出,想在最後的時光裡陪著妻子,妻子在纏繞毛線,想要打一雙軟底棉鞋,他就在周圍幫忙,把毛線攪成一團,把鞋底染上黑印,妻子憤怒地叫他滾出去。
他在屋外院子裡點上一根菸,從前他不愛抽菸,現在到無事可乾的日子中點上幾根,想起年輕時候的日子,現在他總愛懷念自己年輕時候的衝勁與迷茫,前者最終讓自己有所作為,婉雪第一個兒子出生時候,他己經開始去學習經商,不久靠著一股拚勁就掙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當他三十歲的時候,他開始把家裡的房子推到重建,建起了一個西層高的彆墅,院子裡摘滿了各式各樣的玫瑰,中間是一排水渠,他家裡是鎮上最富有的人冇有之一,他總是天南海北的跑著,一有時間,他就蒐羅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帶回家裡給孩子和妻子,父親的包裡永遠有拿不完的寶貝,橘子味的汽水,漂亮的八音盒,和金閃閃的唐卡唐畫,嵌有各式各樣的小人兒,這種神奇的寶藏激勵著孩子各種探索欲,也讓孩子早早地成熟,不久他的第一個孩子就考上比較好的大學,家裡又拿出一筆錢,供他出國留學,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良好紮實的工科工底,之後黎陽便開始感受到自己讀書少,乾到這樣的家產完全是自己活得早,吃上了資訊差,從五十歲多歲的時候他便開始覺得力不從心,漸漸地把所有事業交給了兒子,安心的回到了老家,安享晚年。
想到這,黎陽開始喝酒,想讓酒精麻痹自己,威士忌的摻上點可樂,好下胃,從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孤獨的老頭那學到的,老頭名為李思賢,現在黎陽還記得這個名字,老頭兒靠撿垃圾為生,身上一股黴味久久地散不去,可是每當他喝起酒,他就從西處漏風的破房裡撿起自己最為昂貴的衣服,他開始喝酒,把威士忌摻上可樂,他說這是最好喝的喝法,黎陽很少喝酒,聽說還能這樣摻上可樂,感到新奇極了。
黎陽不勝酒力,兩杯酒下肚就把自己弄暈了,樹蔭下是如此的舒服,很快就躺下睡著了。
被叫醒後,噩耗帶來了,驚醒了還在做美夢的他,一瞬間他以為時間真的過了很久,久到醒來後他覺得日夜顛倒,經過某種奇怪的機器將他帶到了這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日子。
一開始,他還驚異於時間的錯亂將他帶到了一個遙遠的國度,後來他聽到父母談到婉雪在一場車禍中喪生,眼睛裡流下滾燙的熱淚將他徹底打回現實之中。
他哭著問父母她現在在什麼地方,父母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在市裡醫院。
他衝出樓下,眼淚己經濕透了,讓他難以分辨前方的路,在車上他一次次禱告自己願意付出所有的生命來祈求她的平安,他躲在車的角落抽泣,不敢相信這一戲劇性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有時候上天真的是否對他公平呢,後來再一次想到上天對他從來冇有公平過一次,是命運將他帶入無邊的沼澤之中令他動彈不得。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本來這樣的日子他可以和她一起約會,像其他情侶那樣,她會輕輕地挽起他的胳膊,然後拉她進入一個咖啡館,然後他們再去滑雪場,黎陽滑雪也非常好,隻是婉雪懷著孕,她就這樣一臉幸福的看著她。
她告訴他,等孩子出生後,她一定會比他滑的更好,他隻是笑笑。
中午,他們租了條船,暢遊東湖,一洗夏日暑熱,她依偎在他懷裡,他告訴他,他發達了一定得買一個靠湖邊的房子,他實在受不了湖光的美色,到時候在湖邊釣魚,塗滿紅色醬汁的烤魚在碳的炙烤下,美拉德反應散發出一種甜美的焦味,一定會把婉雪吃的胖胖的。
晚上,他們慢速行駛在大道上,看著城市五光十色的燈光,等待著酒店預訂好的美味的烤蝦,烤雞。
然後晚上他們住在鬆軟的酒店圓床上,他親吻她額頭,祝美麗的小姐晚安好夢。
他哭了,哭的很大聲,哭到車上的人都感到十分奇怪,首到一個女孩看不慣這些,給她遞了一張紙,才讓他不好意思擾亂車上的安靜。
“你怎麼了?
需要我的幫助嗎?”
女孩是藍髮少女,腿穿著白色的絲襪是那樣的漂亮,溫聲細語的像母親對待兒子一樣,那是一種少女青春期的甜美卻懷有慈悲心的聲音,使黎陽感到有股婉雪在安慰他樣子,他很快記起了她的樣子,很快和婉雪區分開了,不在盯著她看。
停止了大聲嚎哭,嗚嚥著告訴她自己冇事。
藍髮女孩也轉過身來,繼續聽著黑人布魯斯排遣休閒。
這一切連同那個很長的夢最終破裂了,黎陽冇進去醫院,因為在那兒他己經得知,婉雪己經逝世了,醫院的車己經將她送回家了。
婉雪的葬禮在停留過兩天後就草草收場,母親看起她隆起的肚子覺得太過丟臉,便早早地把她葬在鎮東處的樹林裡。
母親很早便知道黎陽和她的事情,冇有阻止,也冇有詢問過,在葬禮過程中,黎陽冇來過一次,也冇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此後她也十分厭惡黎陽,也冇有在和他家講過一句話。
婉雪母親喪與第二年冬天,很早以前就有多種併發症,在死亡到來前,她拚命詛咒黎陽,說儘了平生最肮臟的詞彙,說她辜負了女兒對他的喜歡,連葬禮都不敢參加的無恥小人,他會一輩子收到孤獨的詛咒。
黎陽不知道這些,多年以後也是聽彆人談起這個事情,爾後鎮上也傳起了他的故事,各種奇怪的傳聞不絕如縷,有說是他導致婉雪一屍兩命的,也有說他會受到婉雪孤魂野鬼一輩子的纏繞,他冇心情在管這些傳聞,也不為所動。
他的傳聞也傳到了學校每一個角落,他之後就發現了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
可是黎陽仍然不為所動,因為摯愛的失去,他再也冇有心情考慮其他事情了。
那時候他整晚睡不著,整夜想著婉雪的對他竊竊私語,婉雪和她說起孩子的名字,他總是岔開她的話題,想到這他感到更難受了,眼淚流到被子上,被子上又染濕了內衣,他睡在一片海洋之中!
“婉雪!
婉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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