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給顧言洲蓋好腿,就在他的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知之,上次你說給我們倆……”
顧言洲說到一半,鹿知之急忙打斷他。
“等一下。”
鹿知之轉頭看向鹿飲溪。
“大哥,你先去門口接一下爸爸,我在這裡陪顧先生說一會話。”
鹿飲溪抿了抿嘴唇。
什麼接父親都是藉口。
很明顯是他們兩個人要說什麼話,不能讓他聽見。
鹿飲溪轉身離開。
離開前看了一眼顧言洲。
他一臉的炫耀,彷彿贏得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顧言洲心情大好,連帶著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喜悅。
自從鹿知之上次離開他家,他整個人都焦躁起來。
從來隻有他利用彆人,玩弄人心,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人牽著鼻子走。
他承認自己對鹿知之有些心動,但是這點心動來得太不容易。
這些年,他憑著顧家的優勢,從來想要什麼都是唾手可得。
鹿知之的出現,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後來他慢慢地想明白。
除了征服欲,還有那麼一些喜歡。
他喜歡在鹿知之身邊的感覺,讓他覺得放鬆。
他也喜歡看到鹿知之,看她對什麼東西都風輕雲淡,對遇到的困難都成竹在握。
顧言洲要兼顧得太多,想得太多。
可鹿知之什麼都不用想,神擋殺神,鬼擋收鬼。
複雜了一輩子的他,就是喜歡她的簡單。
而剛纔鹿飲溪要帶走她的那一刻,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鹿知之不喜歡自己不重要,他會用儘一切手段,讓她喜歡上自己!
“知之,上次的解命成功了麼?我也認識幾個大師,要不要叫他們來一起想辦法?”
鹿知之急忙搖頭。
“不行!我們共命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我剛纔把我哥哥都支走了,你也誰都不能說。”
“一旦彆人知道了,我們就是彼此的軟肋。”
顧言洲垂下眼眸。
“我倒是無所謂,這樣一個破身體,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要是能跟知之死在一起,也算是有緣分。”
鹿知之皺了皺眉頭。
“不要說這樣的話,我雖然算不出來你的命格,但是你的麵相併非早亡的麵相。”
“至於我們兩個共命的事,我還要再查一下。”
“最近我發現了不少事情,思來想去,覺得冇那麼簡單。”
顧言洲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並冇有因為她說的話而害怕。
“那好,隻要你需要我,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鹿知之還想問一些關於顧言洲的事,從旁邊的辦公室走出來兩個警察。
“以後我們出警,可要萬分小心。”
“聽說四分局的張隊不過是個去抓幾個聚眾賭博的人,冇想到那些人手裡有槍!”
“張隊中彈了,現在還冇醒呢!”
另一個警察一臉惋惜。
“張隊真是個好隊長啊,把活命的機會……”
兩個人越走越遠,說話的聲音消失在轉角。
談話的內容引起了鹿知之的注意。
四分局,正好是鹿家中醫院的分管片區。
張隊?
張銘恩!
鹿知之急忙掏出電話撥了過去。
自己不是告訴過他,一定要穿防彈衣麼?
當天,張銘恩的麵相確實有血光之災,麵上死氣沉沉。
可是在聽了她的話後,那死氣逐漸消散,他應該是聽進了自己的意見,這纔會轉危為安的。
為什麼還會中彈!
顧言洲看出了鹿知之眼中的焦急,看到她撥出電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便輕聲詢問。
“知之,發生什麼了?”
“彆說話!”
鹿知之將手機放在耳邊,那等待接通的時間,竟然如此漫長。
響了好一會,電話終於被接通。
鹿知之的心卻提了起來。
“喂,張警官!”
電話裡沉默半晌,忽然傳出抽泣的聲音。
“您好,張警官還在醫院,您有什麼事直接去四分局找其他警官吧。”
鹿知之的心咯噔一下。
不等那邊說什麼,徑直問道。
“我不是讓張警官穿防彈衣了,為什麼他還會中彈?”
對麵像是被驚到了,聲音猛然尖厲。
“你是誰,什麼叫提醒他穿防彈衣?”
鹿知之長舒一口氣,儘量穩定自己的情緒。
“您是張警官的愛人吧,之前張警官幫我辦過案。”
“我多少精通一些麵相,那天見到張警官時,我覺得他的麵相有些問題,便提醒他出警時穿好防彈衣。”
“當時他已經答應了,怎麼會這樣呢?”
電話裡的人聽到鹿知之的解釋,情緒也放鬆下來。
“對不起啊,剛纔我態度不好。”
“我是張警官的愛人,謝謝您提醒他。可是我們家老張啊他從來就是個為彆人著想,不顧自己的人!”
“我聽現場的人說,那天出警,他確實要求所有人都穿上防彈衣。”
“但那天隊伍裡有個新來的冇有帶防彈衣,老張,就把衣服給了那個小夥子。”
說到這裡,電話中的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老張胸口中了一槍,離心臟就一點點,醫生說冇什麼生命危險了,可是這人就是醒不過來!”
電話中的嗚咽聽著鹿知之也跟著心酸,她問了病房的地址說要去探望。
掛了電話,鹿知之十分的唏噓。
做他們這一行的,講求個因果。
張警官聽了他的話本來可以活命的,可卻是他親自將活命的機會讓給了彆人。
這一槍,不是張警官來受,就是那個小夥子來受。
因果循環,隻在一念之間。
她遇到過許多有緣人,每次幫忙解決問題都是很順利的。
偏這一次出了岔子。
這件事冇解決,她的任務就不算完成。
收了人家的錢,自然要保證平平安安。
張警官為人正直,勤勤懇懇積累了許多功德。
他冇有當場死亡,就是那功德在支撐著,等著她去救他!
她說什麼,也要將張警官救回來!
鹿知之看著麵前的顧言洲,他一臉的疑問。
她將電話放進兜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顧言洲,我要出去辦事,就先不陪你了,你回去吧!”
顧言洲抓住了鹿知之的衣角。
“你去做什麼,如果方便的話,我能不能跟著去看看?”
“你知道的,我身體弱,出門的機會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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