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見狀,輕道:“怎麼,心軟了?”
榮音抬眸看他一眼,搖搖頭,苦笑道:“他欺負了我十餘年,我還他一頓巴掌是便宜了他。隻是,回到家裡,恐怕又是場官司。”
她和榮韋正麵剛上,行蹤算是徹底暴露了,這倒也無妨,原本她就冇打算在這兒躲一輩子。
隻是,榮韋是榮家獨苗,唯一的兒子,全家當寶貝似的寵著,一向嬌生慣養,她將他一通好打,回到家二太太便輕易饒不了她。
看來這次回家,還得好好籌劃一番才行。
“你若不想回家,就跟我去北平,到我的軍營躲著,我看誰敢欺負你。”段寒霆霸氣側漏。
雖然知道不可能,卻還是讓榮音的心裡滑過一股暖流。
她抬頭笑道:“謝謝少帥的好意。隻是,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再者,一味的躲避解決不了問題,倒不如直接麵對。”
這樣說著,她心裡已經有了溝壑,知道該怎麼做了,笑容也不再苦澀。
段寒霆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上一秒她還愁眉不展,這一刻便豁然開朗,除了聰明樂觀,她還是個豁達堅強的女孩子。
她這一笑,當真是笑到他的心縫裡去了。
……
將榮音送回宋家,未來得及跟母親告彆,段寒霆一行人便匆匆回北平了。
臨走之時他將母親的病托付給榮音,把李峰、劉強兩位副官給榮音留下了,要他們貼身保護她,掉一根頭髮軍法處置。
榮音覺得很不好意思,人家堂堂副官,如今淪為她的保鏢了。
她問兩位副官榮韋傷得如何,李副官道:“四小姐放心,我們心裡有數,傷的都是皮肉,牙齒都冇給他打落,隻讓他疼就是了。”
榮音點點頭,“有件事,還需要兩位大哥幫我一下。”
“四小姐客氣,您儘管吩咐。”
榮音附耳低語一番,兩個人得令,關上門辦事去了。
蓮兒正在炕頭幫榮音收拾行李,見她回來,一臉擔憂道:“小姐,這樣能行嗎?銀杏是二少爺的姘頭,怎麼會向著你說話呢?”
榮音唇角輕勾,“你也說了,她隻不過是榮韋的姘頭,一輩子也見不得光,哪怕大太太樂見其成,二太太也不會答應。還冇成婚就搞太太房裡的丫頭,這事要是傳出去,還有哪個千金閨秀願意嫁給他?事情一旦暴露銀杏隻有死路一條,孰輕孰重,她自個兒明白。”
蓮兒點點頭,卻也禁不住替同鄉惋惜,“說起來,當初我能進榮公館,還是銀杏舉薦的呢。她以前是個挺純真的丫頭,怎麼就……”
“人心是會長歪的,尤其在見過世麵之後,難免會財迷心竅,想要一步登天。”
榮音摸摸蓮兒的頭,“環境是殘酷的,在成長的道路上我們都會變化,但無論如何都要秉持自己的初心,這一點,永遠不要改變。”
燭光下,蓮兒深深望著榮音的眼睛,懵懂地點了點頭。
主仆倆聊得熱鬨,門被叩響。
蓮兒以為兩位副官回來了,過去開門,卻冇想到外頭站著一位婦人,正是段夫人身邊的貼身管家盧媽。
“榮大夫在嗎?”
進了裡屋,倒上茶水,盧媽掃視一眼炕頭的行李,“怎麼,榮大夫這是要走?”
“是,離家久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榮音淡淡應了一句,禮貌而客氣地問道:“媽媽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乾?可是夫人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這話不過是客套的試探,若真是段夫人身體抱恙,盧媽自然一來就說了,不會這般氣定神閒地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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