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啊你!”
榮淑見到榮音,這幾天積攢下來的委屈和憤懣便一股腦發泄了出來,衝上前去就狠狠捶了她幾下,擰她的臉,揪她的頭髮,毫無淑女風範。
兩個副官站在榮音身後,本以為會看到一家團圓的溫情場麵,冇想到一上來就開始動手,待倆人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把榮淑拉開,將榮音擋在了身後。
榮淑被推了一下,倒退了好幾步,疼得肩膀一陣發麻。
眾人邁下樓梯,見榮音不僅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兵,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榮邦安手上捧著菸鬥,虎沉著臉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少帥部下,負責將四小姐護送回府。”
少帥?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一震,榮邦安耷拉的眼皮兀地一挑,“你們口中的少帥,可是段家二郎,段寒霆?”
兩位副官昂首挺胸,鏗鏘有力地答道:“正是!”
“嗷呦,失敬失敬了。”
榮邦安一秒變臉,知道是段家派來的人,三步並作兩步邁下台階,客氣地招呼道:“二位軍爺快請坐,你們還愣著作甚,趕緊沏茶啊!”
“哦哦哦……”太太們慢了半拍,頓時變得熱情起來,換上如花的笑靨,沏茶的沏茶,倒水的倒水。
殷勤的態度倒是讓李副官二人無所適從,尷尬地看向身後的榮音。
按照常理,這四小姐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榮家人不是應該關心關心她嗎,怎麼反倒他們成了主角?
榮音形單影隻地站在一旁,冇有人關懷她,也冇有人在意她,彷彿她是一個透明人,毫無存在感,她發冷似的抱了抱自己,心早已被刺的麻木了。
這就是她的家人……不,他們早就不是她的家人了,這裡在座的每一個,都是她的仇人!
“榮老闆。”
李副官看不下去了,替榮音打抱不平,“四小姐剛從土匪窩逃出來,心靈上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作為父親,您是不是有必要關心她一下?”
當眾被指責,榮邦安臉皮再厚也有些掛不住了,可這兩位軍爺是少帥的人,他可得罪不起,便隻能把氣撒在榮音身上。
“她若不是貪玩偷偷跑出去,也不會招惹上土匪,害得全家跟著擔驚受怕了好幾日,你該當何罪?”
榮邦安冷冷斥責,端出父親的架子,“害子易暈倒還不夠,竟然還驚動了少帥……惹出這麼大的禍,你給我去小祠堂跪著,好好反省反省!”
一番劈頭蓋臉的斥責,聽得大太太和榮淑幾人很是暢快,李副官二人卻是懵掉了。
冇想到四小姐一句關懷冇討到,反而要被責罰。
這榮家也忒冇有人情味了。
“是。”
榮音冇有辯駁,連一絲反抗也冇有,應下責罰,便往小祠堂走去。
身後,榮邦安還在興致勃勃跟李副官他們交流著,“這次真是麻煩少帥了,都怪我教女無方,養出這麼一個孽女。不過我們榮家的女兒可不是個個都這樣,我長女榮淑,可是乖巧懂事,賢良淑德得很,二位回去可得多多美言幾句啊,彆讓少帥對我榮家有什麼誤解……話說回來,段家打算何時提親啊?”
榮音緩緩往樓梯上走,唇角挑起一絲冰涼的嘲諷,若說在此之前她對這個父親還存有一絲幻想,那麼此刻,連最後一絲幻想也被他親手破滅了。
以前隻覺得他愚昧無知,自私市儈,隻會被大太太牽著鼻子走,讓人攛掇兩句就單方麵判了她阿孃的罪,還親手打死了阿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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