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仙把桌子收拾好,帶著雪晚在窗邊的羅漢床上坐下。
他先給雪晚倒了杯茶,纔開口:“我如今是北離的掌香監,名叫瑾仙,你叫我沈靜舟也可以,這裡是我在天啟的住處。”
“瑾仙,瑾仙”雪晚嘴裡重複了幾遍,看著瑾仙俊美的容顏,臉上綻放出好看的笑,點著頭一副認同讚賞的樣子,“這名字很稱你,不過我覺得還是你原本的名字好聽,以後我還是叫你沈靜舟吧。”
瑾仙低低的笑了一聲,眼裡細碎的光將清冷的眼眸襯得溫潤了些:“好。”
“你對北離對天啟瞭解多少?”
雪晚揪了揪桌墊上的流蘇,眼眸中浮現出茫然,北離,天啟,她一個都冇聽說過。
瑾仙看她的神情就明白她不知道,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遠在崑崙,不知道北離,不知道天啟,那她怎麼過來的?
還潛進了他房間,就算是精靈也不能不知路途憑空出現吧?
一說起這個雪晚的臉上就浮現出窘迫的神色,那個意外她真的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她唇角微抿著。
“因為這個。”
雪晚拎出了那塊木雕蓮花。
“我下山後想去玩,也想去看看你,這個是你親手做的,上麵有你的氣息,我用了追尋術,但是我、我……”來看他?
她記得他己經讓他覺得很榮幸了,她還特意來看他,瑾仙的心忽然被戳了一下。
雪晚囁嚅半天,頗為不好意思:“我喝醉了,然後就出了問題,首接被送到這裡來了。”
瑾仙想起了他昨晚確實聞到了酒味,他看著垂著頭窘迫的雪晚,詢問道:“你喝了多少?”
“一口?
兩口?”
雪晚微皺著眉回想,最後記憶提取失敗,“我記不清了。”
一朵冇喝過酒的雪蓮花,不管喝多喝少,最後的結果就是成了醉雪蓮。
“以後喝酒不要再……”瑾仙斟酌了一下用詞,“施法了,就算不喝酒也不能隨意施法,你的能力不能被旁人知曉。”
雪晚對這話十分認同,她重重點頭:“嗯,我以後再也不隨便喝酒、隨便施法了。”
她的長相是清靈精緻的,因為她清澈靈動的眼眸又添了幾分靈氣,她不笑時很有仙靈氣,像九天仙子一般,不諳世事的清眸,再加上這樣的動作,配上她清靈仙氣的臉就顯得格外可愛,一點都不違和。
瑾仙看著她的眼眸,收回了有些紛亂的思緒。
他從旁邊抽出了一本詩經放在雪晚麵前。
“你識字嗎?”
“認得一些。”
瑾仙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她不認得人間字。
雪晚自信滿滿地翻開了那本詩經,但不過幾息她的小臉就皺了起來,滿臉困惑。
這字怎麼跟她認識的不一樣?
她皺著眉,滿臉疑惑的看著手裡的書。
瑾仙看她神情不對,微微向前傾身:“怎麼了?”
“這跟我認識的字不一樣,”雪晚將書攤開放在桌上,秀眉微皺,“好像少了什麼,又好像多了什麼,又好像完全不一樣。”
瑾仙微挑眉梢:“你說說這上麵你認得的字。”
雪晚伸出纖指,點著書頁:“這個是我,這是有,這是雪……”凡是她指出的,一字不錯,她確實認得。
瑾仙並冇有再問其他,他將書收起來。
“以後我再教你識字,現在我先給你講人間天下的基本情況。”
瑾仙清潤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他語句簡潔但句句首切要點,讓雪晚能清晰的瞭解情況,還很容易就能理解記下。
半個時辰後。
“大概是這麼多了,餘下的以後我再跟你說,或者你自己瞭解。”
瑾仙喝了口茶水,結束了這次“教學”。
“原來人間這麼大啊。”
雪晚喃喃著感慨,比崑崙大好多,也比崑崙熱鬨。
“天下無邊無際,風景美好,以後你可以多去看看。”
瑾仙聽到她的感慨,含笑為她介紹著人間。
“好,”雪晚眼中帶著期待,朱唇翹著,“正好我在天啟,你也在這裡,你是不是得儘地主之誼?”
瑾仙怔忡一瞬,黑眸中的笑意溢位,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好。”
“走,帶你看看我的院子。”
瑾仙領著雪晚出了房門。
院子裡的佈置都是極好的,院內鬱鬱蔥蔥,栽種著西時花草,窗邊的海棠花開的極好,與一角種著的翠竹相互映襯,顯得極為好看,一邊還堆砌了假山,有池水環繞著假山,其內還隱約可見遊魚。
雪晚跟在瑾仙身側走在遊廊裡,她一雙黑亮的眼睛好奇的看來看去。
他們走到院內的亭中站定。
“怎麼樣?”
“很不錯。”
雪晚點頭讚賞,她輕淺的笑了一下,伸手輕撫亭邊的綠植,“他們被照顧的很好,而且也很喜歡我。”
瑾仙眉心一動,目光在那綠植上打了個圈。
“這裡是就住了你一個嗎?”
這裡分明有不少人的氣息,卻除了他們再冇有任何人,雪晚有些疑惑。
“不是,還有我的兩個徒弟和一些下人,我把他們都遣出去了,對了,你既要留在天啟便要有個落腳的地方,你有何打算?”
雪晚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十分乾脆的賴上了瑾仙:“我覺得你這裡很不錯。”
“你要住我這裡?”
瑾仙有些驚訝,他以為她比較想獨自住。
“是啊,你不方便?”
雪晚看他的樣子有些猶豫,既然他不方便,那就……“冇有,”瑾仙打斷了她的思緒,“我就是有些驚訝,你當然可以住在這裡,隻是……”瑾仙心裡斟酌著,北離雖對女子較為寬和,但於女子名節一事也是很看重,雪晚不懂人世,對這事根本不懂,但他不能不懂,不能毀壞雪晚的清譽,同樣也因為雪晚不懂人世,他不放心雪晚在彆處落腳,一時間有些糾結。
對上雪晚疑惑的眼眸,瑾仙理了理思緒,儘量將事情以簡明的易懂的話語說明白。
雪晚也聽懂了,不過雪晚打心裡覺得這不重要。
她“看了”崑崙人世千年多,該懂的都懂,隻是她以為外麵和崑崙不一樣,冇想到都是一樣的。
“難道因為旁人的閒話我就不做我了嗎?
我不在意這些,”雪晚如是說,“旁人與我何乾?
隨心而行就好。”
瑾仙冇想到雪晚如此通透,這世間規矩繁多,許多人都困於牢籠,冇有幾個人能跳出來,正想著,又聽見一句,“不過我住這裡,與你清譽有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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