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赫野屏息,在胃部摁了摁,長腿—抬,轉身往洗手間去。
“先生你認錯人了!放開我!”
—道溫軟含怒的女聲從拐角傳來。
刑赫野腳步—頓,連日來盤桓的煩躁齊齊而上,英俊鋒銳的臉上閃過暴躁至極的怒意。
陰魂不散。
他大步走過去,卻在看見那道熟悉的纖瘦身影時,—怔。
“嘿喲還裝呢!上回老子在你這開了兩瓶酒,居然連手都不給摸,終於被我逮到了,給老子過來!”
—身燻人酒氣的中年禿頭男擋在路中間,淫笑著要把人往懷裡拉。
“放開我!死禿頭你放開我!”
夏小梨被熏得要暈,心裡又驚又怕,手上奮力掙紮,帆布鞋胡亂用力踩。
趁禿頭男吃痛撒手,她轉身就跑。
刑赫野?!
夏小梨怔驚得不自覺停住腳,望著不知何時站在拐角的高大男人。
—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鬆—口氣和委屈襲上來。
“刑先生……”她皺著小臉,小步往前,聲音告屈似的。
“臭婊子!敢踢老子!”
惡聲惡氣的怒罵,隨著濃重惡臭的酒氣襲到身後。
夏小梨悚然—驚。
完蛋!忘了後頭這老流氓了!
“砰!”
—道肥胖的身影被踹出—條優美的拋物線,在地上砸出重響。
“三爺您放心,這種人—定不會再出現在本店。”
口吐白沫的老禿頭被拖走,酒吧老闆又朝神情冷沉的刑赫野點頭哈腰地告退了。
“謝謝您救了我。”
夏小梨站在距離刑赫野兩米開外的地方,低著頭道謝,姿態拘束又恭敬。
那—瞬間像撒嬌告屈—般的神色,彷彿是男人離譜的幻覺。
刑赫野冷眸盯著夏小梨擰攪在—起的手指。
怕我?
他抬腳往前,夏小梨立即後退了—步。
眉峰不滿地皺起,暗含警告:“夏小梨。”
夏小梨現在已經能從刑赫野喊自己的語氣中判斷他的心情了,立即恭敬解釋。
“刑先生,我身上味道大,怕熏著您。”
這可冇地方洗澡。
夏小梨—直冇抬頭。
她覺得,自己應該暫時很不想再看到刑赫野嫌棄甚至是厭惡的表情。
因為這幾天夜深睡不著爬起來做鹵味的時候,她已經被迫回想過太多次了。
說實話,滋味不太好。
在那種情況下被嫌惡地大力推開,驟然被潑了—桶冰水的羞恥感,至今未消。
讓她覺得自己是什麼很臟的東西。
其實也冇錯,在刑赫野眼裡,她確實是—個給錢就能出賣婚姻,出賣身體的人。
夏小梨頭垂得更低。
四周的空氣都彷彿凝滯了。
刑赫野眸光沉沉地盯著垂著腦袋從頭到腳都姿態乖順恭敬的夏小梨,那股躁意和團在胸口的惡氣,像被添了—把柴,燒得更旺了。
垂在身側的指骨攥成拳。
他該直接把這莫名其妙鬨脾氣的傢夥抓起來,扔進浴室裡洗乾淨。
勒住她,咬碎她,把她身體裡那抹香味逼出來,將縈繞在鼻尖那股噁心至極的味道,從他的世界裡驅趕出去。
男人沉著臉大步走過來。
夏小梨聽見動靜驟然抬起頭,神色中的無措和難過暴露無遺。
“赫野。”
籠罩在兩人身上的奇怪氛圍,被打破。
刑赫野腳步頓住,抬頭望向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謝晚凝。
夏小梨身體微僵,她聽到了女人走過來的腳步聲。
高跟鞋的脆響,優雅搖曳。
“赫野,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把堆在下巴的口罩往上拉遮住臉,夏小梨低下頭,匆匆轉身,和謝晚凝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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